序章（2） (1 / 2)
        终于，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建国用袖子胡乱地揩了几下脸，冲出了屋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自己过夜，这滋味，是真难熬！

        “妈，妈，你到底在哪？”现在已经是早上6点钟，建国在附近又找了一圈，无果后失魂落魄地走在上学的路上。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县里面又死了一个人，出了车祸，好像是个女的。当时啊，地上全是血，撞人的那个人直接就走了，旁边连个帮忙说话的都没有，可真是够惨的。”“唉，就连尸体都是警察晚上给帮忙收起来的，现在还在那里等着家里人过来认尸呢。这世道，怎么说呢，只能怪她命不好喽。”“你也听说了啊，昨晚我二叔刚从县里回来，好像说那个女的就住在咱们这里……”街边的小贩忙活的时候闲聊了几句。

        这寥寥几句话被风轻送到了建国的耳中，好似一阵冷风袭来，轻飘飘的，却又极具破坏力。

        建国来不及向他们确认信息，寻了方向后奔向县城，本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像是被打了鸡血般充满活力，因为，陆芳，他的妈妈，一直都是他的太阳。

        临近县城，此时的建国已是满头大汗，腿脚麻木，朝霞辉映着建国的脸庞，一滴滴汗渍从他的脸颊滑落，渗入地底，又被他挪动地脚步踩的踏实。这个时间进出县城的人很多，建国早已问清了昨日事故的地点，眼看着就要抵达目标中的那条街道，他挺起了腰，步伐变得稳健，呼吸也渐渐平稳。

        街道的轮廓慢慢显现，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街道中心干涸的血迹和旁边桅杆下横躺着的一个人，那人穿着白色碎花衣裳，上面缀着猩红点点。建国的双腿突然不受控制，不断打颤，险些摔倒在地，他三步并作两步向前冲去，到了近前，跪倒在地，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妈！”后昏厥了过去。

        “老丈，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他应该就是那妇人的孩子了。”“哎，您就放心吧。长官，慢走。”

        建国醒来时已是下午5点钟，“咳咳”，建国睁眼即看到自己躺在床上，身处陌生的环境，拨开被子就要走。“孩子，你醒了。先别乱动，你现在身子还虚的很。”这老伯说话间按住了建国的手，又替他重新盖好了被子。“唉，苦命的孩子，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当兵的都告诉我了，你先休息着，我把事情的经过慢慢讲给你听。”

        “那妇人，也就是你的妈妈，大约昨日午时来到了县城，先是挨家挨户的收了一些针线活，然后径直去了当铺，典了几件首饰，回家的路上就发生了这种事，说来也是晦气，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就能发生这样的事，对了，这个你拿着。”说话间老伯拿出了一块布递给了建国。建国打开一看，里面正是当铺的票据及换来的钱，还有一根没有换的的钗子，他拿起钗子轻轻摩梭，上面的纹络充满了年代感，他小的时候曾见过陆芳拿出这个钗子，这是陆芳她娘留给她的传家宝，建国并不傻，他知道陆芳把嫁妆都给典当换了学费，唯留下这支钗子，他把这支钗子裹在布里，折了三折，揣在怀里，眼角噙含着泪水，却说什么也不肯掉落。

        “对了，还有这个。”老伯又递给建国一个布囊，“这是开车的那个人给的补偿，，警察抽走了一部分作为劳务费，他们说给你的这些够你用了，你的妈妈也被他们拉走了。唉！依我看，他们就是官官相护。”听到这里，建国说什么也坐不住了，道谢之后向着桅杆的方向跑去。

        再临桅杆，哪里还有什么陆芳，甚至路间的血迹也被人清洗干净。没有做无谓的挣扎，建国选择了回家，走在路上，双眼无神，只有陆芳自小告诉他的一句话不停地回荡在脑中“小楼，你要记住，我们娘儿俩相依为命，条件不好，处在这个凉薄时代，一定会受人欺负，但你一定不能自暴自弃，中国的英雄是可以跪下的，甚至可以从别人的胯下钻过去。好好雕琢自己的内心，用知识充盈自己，做一个会示弱但绝不软弱的人。”

        “打的好！”顶着昏沉的脑袋的建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快要震到耳鸣，原来他已是到了武侠迷们的地盘，而家就在不远处，没有停留，他顶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家中，放置好布囊中的钱后就睡去了。

        “妈，妈！”梦中惊醒的建国再无困意，翻找了家中的存粮，随意的煮些菜叶，糙米来填饱肚子准备上学。鸡鸣又一次想起，建国挎上了背包，站在门外，思绪万千，吐出一口浊气，抬脚就要离开，走出没有三五步就看见了槐树下的鞋，建国坐在地下，用食指拉着鞋帮，把脚塞了进去，看着地下的并不属于自己的鞋，他突然抬脚，狠狠地踩在了上面，还用力的在上面碾了几圈，最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它扔到了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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