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远征山戎 2 (4 / 5)
        叔郇不由挺直了身子，“臣一鲁莽匹夫，只知公爷驾前陷阵杀敌，谨尊兄长之命。”

        申侯点点头，慢慢地说道：“三卿诸大夫都建言公子萱栗最贤，敦厚，能和我申氏之众，守礼敬天，便没有大错。”

        叔郇泄了一股气，满脸的不平之色，“公爷明睿善断，厥行公允。时下战乱纷纭，戎族又环伺我申四周，萱栗素日文弱，难以统帅三军。圣人云，萎而不战，是为弱，战而不胜，是为乱。兄长三十年征伐，才换来今日四境肃清，臣担心申氏祸乱再起，国人再遭不幸。。”

        “萱栗是我族兄遗腹子。当日战乱，兄长不幸罹难。去世前托孤于我。我无子，向来把萱栗当亲儿子。萱栗文弱，但三卿大夫都支持他。戎族我不担心，他们喜欢的是山居野宿。康叔子珝野心太大，整个中原都装不满它。”

        “康叔子珝现在势大，中原诸侯无人敢违背他。如果我们不顺势而为，若成为他的眼中钉，申氏危矣。”

        “我虚活五十岁，知道一件道理。洑水不在浅，射箭惟眼力。”申氏家主一阵咳嗽，歇了一会，“一片落叶可以终结盛夏，一窝蚁穴可以崩溃长堤。我---只要你做两件事。一是尽心辅佐萱栗做家主；一是至死不与康叔子珝结盟约。”

        叔郇只好应承。

        申侯摇摇头，“子郇，我要你在此对逝去的父亲发誓，绝不与康叔子珝盟，一心辅佐萱栗。”

        叔郇不敢违拗哥哥，只好挺身发誓：“郇今日对天发誓，忠于申君，不起贰志，不与康叔子珝盟，若有违反，教郇血流尽而死！”

        申侯点点头，表示满意。摆手示意自己疲乏，让他退去。

        早晨的熊耳山沉浸在暖暖的阳光里，陡峭的山崖树木蓊郁，点缀着黄色红色粉色的花朵，仿佛能闻到它们散发的馨香；远处的河流蜿蜒而来，绕过群山，静静地流向远方，河边一群群野马、山羊、麋鹿自由地徜徉；很难相信昨天这里经过血腥的战斗和屠杀，似乎又恢复了永恒的平静的生活。

        在大营门前，输送给养的车队即将出发。宅皋狼把戎人的女俘虏交给带队的军官，还有昨晚写了很久的木牍。但是在队伍就要离开时，宅皋狼似乎又改变了主意，把穿着獐皮袍子的女孩解了下来。带队的军官意味深长地做了一个表情，带着兵士驾车涉过浅滩迎着太阳走去。马匹肥硕的屁股紧张地颤动，逐渐消逝在野草横生的山谷。

        宅皋狼踌躇了片刻，牵来一匹马，把戎人女子拖到马背上，她不知道这个中原武士要把她怎么样，只是用仇恨的目光看着他，一路用听不懂的戎人语言咒骂。宅皋狼牵着马从山谷边一条斜斜窄窄的山路向山上走。山坡上高高低低的长满松柏、槭树和灌木，路边的石缝中顽强地钻出一棵棵小草，开出瘦弱的小花，争取享受一点点阳光。一个衣衫不整的的兵士醉意未消地依靠在一棵树上小便，听到马蹄声，扭头淫荡地笑着说道：“胡为乎林中？”

        宅皋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径直牵着马向山上走，穿过茂密的树林，翻过山梁，上面还是山峰，薄雾缭绕，非常陡峭向下看，营地周围蜿蜒的河流，广袤的田野，尽收眼底。宅皋狼继续牵着马艰难地向上攀，马匹驮着戎人女子，吃力地沿着林间小路攀爬。又到了一个山顶，地势相对平整一些，向上看又一座高峰横亘在眼前，下面的山谷通向连绵起伏的熊耳山深处，树木野草蓊蓊郁郁，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宅皋狼割断戎女手上的绳索，对她说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快跑吧，离开这里，相信你能找到回去的路。”戎族的女子茫然不知所措，当她醒悟到自己得到了自由，眼睛里露出惊奇的神色，她不再犹豫，跃上马匹，双手抱住马的脖子，用腿勾住马背，在马快速向山下奔跑的时候，身体灵巧的翻上马背。敏捷的身手让宅皋狼都暗暗吃惊，他好像回忆起来，他的母亲也会用同样的动作驾驭马匹。

        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冷笑：“本以为有一场好戏，嘿嘿，可惜，小鸟还没有扎出毛来！”宅皋狼听到声音就知道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咄唶跟踪而来，他不禁用手按住了佩剑。咄唶双手交叉胸前，面带嘲弄的冷笑，但那一把虬髯，疙里疙瘩、疤痕遍布的黑脸，像一只残忍的黑豹，眼睛闪着冷酷的光，粗大的手里摆弄着一把重硕的青铜宝剑。宅皋狼知道这是最强劲的对手，师傅教授给他的所有技巧这时都在他的脑海一一闪过，这是师傅交给他最关键的东西，首先要冷静，拿出自己所有的技巧。咄唶看到自己有着先出剑的优势就毫不客气地垫步抢上来斜劈一剑，极大地发挥自己力大剑沉的威力。宅皋狼敏捷地抽出铜剑，交叉步子调整好角度封住对方的力道。看到对手上来的脚步，知道他是极高明的剑客，奋力抵挡住势大力沉的一劈，大喊了一声，顿时胸怀中涌起绝大的勇气，顺势快速借力回撤，用剑尖奔对手的右胁皮甲的缝隙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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