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冥厄疑云 2 (5 / 8)
        宅皋狼和敷愉都等着叔郇说结果。

        叔郇继续说道：“可是巫葵的彖辞完全莫名其妙。你阿翁我大哥的彖辞说他将会看到世界末日。”

        “我希望阿翁长生不老。”

        “傻孩子，他当然会！至少一千年，天翻地覆一千年，才会有末日让他看见。”

        “我的卜筮彖辞告诉我在我三十三岁的时候不要拿着兵器走过阃门，否则会让一个十三岁的女子打破脑袋而死。”

        宅皋狼和敷愉看着叔郇庞大的身躯和山怪一样的大脑袋，想象不出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怎样杀死他，所以他们都附和叔郇轻蔑地大笑。而且他们也没有见过有上千岁的人。但他们丝毫不怀疑巫葵是通神者，这个瘦高的巫师总是穿着长长的灰色葛布袍子，眼睛鼓鼓的，眼神非常犀利。他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这是他们亲眼所见。至于鬼神，圣人不是说过，不要妄自揣度神鬼的真意，要用自己恒定的虔诚对待那些无常的事物。

        敷愉想着关于卜筮的事情，自己的卜筮有没有说道自己将嫁给一个戎人呢？飞马酋长告诉她是这样的。她问叔郇是否知道关于她的谶语，叔郇说道他不记得那些彖辞，只知道和一百年前的一位王后是一样的。敷愉又问王后是什么样的？叔郇就用那些华丽的辞藻唱着王后的赞歌，慢慢地敷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好像听到子郇盘问宅皋狼真的是齐人吗？倒像一个戎人骑马的样子。语气很不友善。敷愉想着他们怎么还不知道宅皋狼是戎人小王子呢？他是飞马酋长的外孙啊。如果你轻蔑一个戎人，他们就会骑着各种颜色的马从山林间冲出来，围着你转，对你施加咒语，让你喝醉酒一般，迷失方向，掉到粪坑里。

        敷愉回到申侯府已经是次日的下午。他们没有捕猎到熊，一头野猪误冲误撞跌落陷坑，它把坑底锋利的竹签几乎都撞断了，竹签在它身上扎了好几个洞，血流了一地。挣扎了一夜，这个长着两个大獠牙的野兽几乎耗尽力气流尽鲜血。他们用矛结果了无力挣扎的野猪，费了好大劲把它从陷阱里拖上来，它足有上千斤的重量。

        全城的人都知道敷愉公子捕杀了一头成年野猪，他们都涌到公爷府前的街道上迎接敷愉，向她表示祝贺。敷愉开心极了，她骑着小白马像一个凯旋的武士。申侯在公爷府门前亲自迎接她，并宣布要举办一个盛大的野猪宴，招待所有申氏贵族来庆贺敷愉秋狩成功。敷愉站在父亲身边接受国人的礼拜。阿翁的另一边她发现一个新来的少年。他大约十岁不到，瘦削的身材，眉目清秀，有点像自己十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扎了两个总角，并没有戴冠和簪子。穿着湖蓝色中长的帛衣，下摆垂到白色的裙裳的膝盖部分。阿翁一手牵着一个走回内庭，向敷愉介绍这个少年，“他是你子薰堂伯的儿子萱栗。”“子薰堂伯三年前去世了，因为捕盗受了重伤。”“是的。现在萱栗的母亲也去世了。所以我把他接到府里来照顾他。”敷愉点点头。公爷府里有几个像萱栗这样的贵族子弟，因为征战失去父亲，阿翁就会收养在府里。可是这个萱栗是阿翁第一次带到自己面前作正式介绍。

        敷愉很快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因为整个公爷府开始准备盛大的宴会。府里的侍女仆人开始清洗各种鼎釜簋盉这样大型的铜器，也有豆盘爵斝小件的铜器，各种肉脯酱汁都在紧张的制作当中。整个宫殿上上下下都被清扫的焕然一新，青铜雕塑和木质柱廊用彩漆重新粉刷一遍。阿翁召集了所有家臣，具体安排了每人的执事，大家带着自己的仆从开始整修道路，安置驿馆，准备车仗，等等，终于在第一批客人来到之前，所有事情都置办停当。附近的姻亲氏族，有地位的武士贵族，乘坐着各种华丽的安车，陆续来到冥厄城。有一位贵客引起全城的轰动，就是王城的子珝公子也来到冥厄城，据说他是率领军队击败东夷叛乱军队之后返程路过此地。所有的贵族都带着钦佩的口气谈论子珝公子。敷愉没有特别关注这些事情，她担心她的小鹿因为要招待尊贵的客人被用来制作鹿肉炙。敷愉恳求阿翁放过她的小鹿。阿翁安慰她一定会带她到猎场捕获更多的小鹿小羊和羚牛送给他。因为要招待更多尊贵的客人，最主要的菜肴缺乏原料，而没有诚意来招待客人是天神也不允许的行为。敷愉只好失望地离开阿翁，她偷偷的抱出小鹿，去找宅皋狼为他想办法。

        宅皋狼在院子里练习舞剑，那根粗大的木棒他舞的得心应手，没有开始时的生涩，他反复练习赤奋若教授他的那些招法。这时看到敷愉怀里抱着一个用葛布裹着的活物走进来，她掀开一角，露出一只小鹿的脑袋，扑棱着耳朵，睁大眼睛前后张望。宅皋狼认出就是那天在溱苑自己捕获的那只小鹿，他摸着它的圆脑袋，它一点也不害怕，睁着圆眼睛望着宅皋狼。宅皋狼欢喜地把它抱过来，“长了一点个子了，抱起来沉沉的。”

        敷愉满面愁容地说道：“她刚断了奶，能自己吃草了。阿翁就要烤制它招待什么王城来的康叔子珝。”

        “那怎么办呢？把它藏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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