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天照璟威震南州境 江祁东名传东洋国
        却说天照璟俘虏了天照国主，清点人马，一番杀戮下来，仅折了数人。便急忙向江化而走，因衣甲尽是血污，不能再扮客商，只得投山路走。一连三日皆是朝行夜宿，但山路崎岖难走，止行了百余里。眼看干粮所剩已然不多，众将士叫苦不迭，天照璟心中亦是心急如焚。欲要寻街市购买，但这一身血污，恐不能辩解，又想狩猎开荤，然手边只有短刀，实非捕兽之用。正思虑间，忽闻天照琼领了十余人往河边去了，天照璟大惊，连忙前往查看。刚走出不远，便缓缓停下脚步，放声大笑，左右皆不解。天照璟笑曰：“想我阳初国，立于海上万千岛屿之中，我阳初国人，世代靠水为生，专好食这水中的鲜肥。他天照琼少时便是个神童，聪慧非常，现在带人往河边去，还能是做什么呢？”左右众人闻言，亦放声大笑，不由天照璟吩咐，自己便去寻觅周边的河湖溪流。或径自脱了衣服，下河去摸鱼，或用短刀削尖木棍，于溪上插鱼。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带回了数百条鱼，这一番自然省却了不少干粮。当晚，天照璟于图中寻得一条隐秘小路，周遭皆少人烟，次日五更，天照璟便率一干人等加紧赶路，到太阳西落时，已经行了八十余里。正寻找隐秘处休整，忽然，一支军马从小路前方杀出。原来，天照璟一行已至江化地界，江化太守王何几日前收到情报，搜寻贼兵、迎回君上。检查各处关口，只有这一条小路地处偏僻，少有人烟，适合逃窜，于是早早派人在此等候。为首的乃是江化郡的第一勇士邢刚，见在郡守部下任校尉，使得一杆大斧。天照璟连忙吩咐天照琼等人带国主先行撤退，自提长戟来战邢刚。两马相交，战至二十余合，天照璟一戟刺中邢钢心窝，将其挑落。本杉信、松原秀也各领人马杀散其余败兵，缴获弓箭枪矛等不少，会合天照璟，追上前面天照琼等人。天照璟吩咐其余人等休息，独留天照琼、本杉信等亲信商议，天照璟问曰：“我等经过此次伏击，行踪恐再难保密，诸位可有计划？”本杉信曰：“我算日数，大军还有一日便可赶到，不如投附近山林之中暂避，待大军到时，自然无事。”天照琼等人也是此意，天照璟却以为不然，便将自己计划说来，众人听后大惊，原来如此主意。

        次日清早，江化太守王何尚且卧床未醒，忽然听城门守卫来报，说城外有一支兵马正在休息，不过千人而已。王何大惊，慌忙前往查看，登上城头望去，不远处果有一军，却甚是懒散，并无战备之态。王何心中自是疑惑，不敢轻易出城擒拿，恐有埋伏。可叹一郡近万数的守军，竟被千人吓住。王何等大小官员俱在城头，众人观察良久，亦未能定计。忽闻来报，言校尉邢刚路遇劫驾的贼兵，营救君上不成，与贼首交战，不幸身死，众人闻言，大为惊骇。王何暗思道：“城外那支军马莫非就是劫驾之贼？”又细细看来，其中果有一人身被捆绑，年龄相貌也极似君上，急令城中校尉二人并数千兵马出城救驾。这二员校尉也是郡中壮士，一人名陈良，擅使双刀，一人名韩应，惯用钢叉，二人引兵出城。天照璟早早看见，将长戟插于地上，只带一弓一箭，便飞身上马，直望大军而来。陈良看到贼军中有一骑冲出，欲要上前交战，未及答话，却被天照璟弯弓搭箭，正贯其右臂，陈良翻身落马，众人急救之。天照璟回到营地，只手拔出长戟，复转身驰马，再冲军阵，大呼道：“天照璟在此！”其声若雷鸣山崩，震得城下数千兵卒阵脚自乱，韩应喝止不住，只得一同慌忙撤回城中。天照璟也不来追赶，悠然回到营地，本杉信等众将士尽皆喝彩。城上那郡守王何并诸位官员、众多将士观此情景，亦震怖无神。正为难时，旁边郡中从事王安建策曰：“今番贼军在前，恐有埋伏，何不派人速往温庆送信，请知州大人派兵增援，再往临近的郡城求援，直言共迎君上，同成大功，岂非美事？”王何当即作书，俱按王安方才所述，分送其余各郡。

        江化郡向北五十里，有一乌河郡，与江化地界最近，求援书只一个时辰便已送到。那乌河郡守孔章既得了书信，急忙点起八千人马，将要前往，左右中有人进谏曰：“似这番大军出动，只恐守备不足，倘有敌来此，如之奈何？”孔章曰：“君上现逢大难，贼军尽在江化，不正此时去救，悔之晚矣。”便自领兵出城，一路不曾歇息，直奔江化，午时才出，申时已到。王何望见援军，也提兵七千出城，两军会合，王何与孔章商议道：“贼兵虽然厉害，但是半晌过去，只有这千余，料是没有什么埋伏，现在我们两军会合，兵力近二万，正好出击。”孔章以为得计，与王何摆开阵势，围住天照璟等。天照璟见事不谐，便使人推出洛钊，扬声曰：“尔等可认得此人？”王何、孔章知是君上，恐失手伤着，于是不敢相逼。两军正对峙间，天照璟忽见敌人后军自乱，细观之，见有一人，身形高过诸人一头，双持长刀，正是岩本尚。天照璟大喜，令本杉信领百人看好洛钊，自率其余九百冲入敌阵，与自家大军呼应。天照璟于乱军中持戟冲杀，看见王何孔章二人急往城中逃窜，便要上前拦截，却被一人挡住，乃韩应也，天照璟与其交战八九合，只苦不得速胜。正心急时，敌军忽然阵脚大溃，天照璟趁韩应分神，手起一戟将其刺死。又与松原秀等赶杀敌军，正遇岩本尚，手提两颗人头，正是王何、孔章二人。天照璟率众进据城池，杀散残兵，占了江化郡。众皆喜悦，正欲论功行赏，忽有福田刚大军的消息来报，松原秀急忙引入。传讯兵将书信交于天照璟，天照璟展开来看，不禁大笑，众人皆不知何意。天照璟曰：“那乌河郡已经归我等囊中了。”原来，福田刚于鲁州虚张声势多日，便要南下与天照璟会合。途径乌河郡地界，斥候探得郡中只有三千余人马，福田刚于是扣关攻城，冈原策也分兵从隐秘小路包抄，不消一个时辰，城已夺下。天照璟一行自然喜悦更甚，一面派人传信报于阳初国内报喜，一面搜罗情报，得知王何早已经致书往各处求救。天照璟心中已有计策，当即整顿人马，当夜便分派诸将领军，埋伏前来救援的别郡兵将，并乘胜直取其郡城。使本杉信引兵八千，去春江郡；松原秀亦引兵八千，去河阳郡；岩本尚自去乌河与福田刚会合，分兵一万，去松陵郡；福田刚又领兵一万，去江安郡，留冈原策守乌河。天照璟分派既定，自守江化，等待各处军报，并与天照璟筹谋下一步计划。

        次日拂晓，便获来报，言松原秀已夺了河阳郡，一天之中，本杉信、岩本尚、福田刚的三支兵马也陆续传来捷报，浙州大部已入阳初国境。天照璟急令诸将各分四千人守住城池，自引其余兵卒前往距温庆最近的江安郡会合，明日出兵径取温庆。诸将尽听命来到，各点人马，六万战士已损五千。除安排各路守军，尚有三万余可用。天照璟选调骑兵，得八千骑为前部，另外二万余人为后军，令本杉信坐守江安，统各处守军，天过五更，直向温庆而去。八千骑兵紧急赶路，只一日的功夫，便到温庆城下。浙州知府韩昌坐镇温庆，数日中得报江化、乌河等六郡尽皆失守，并前番护驾不利之罪，绝望不已。今日一早又听守城军士来报，城外不远处烟尘大起，贼军正向温庆而来。韩昌闻言，不禁腿脚酥软，在左右搀扶下，勉强来到城头查看。只见烟尘之中为首一人，头戴双刃朝天七宝盔、体挂东洋绿锦百蝶袍，身着披肩狼头大铠、腰系勒甲狮蛮长带。随身宝雕弓、铁羽箭，手握单月盘蛇戟，胯下乌蹄雪毛马，英气雄烈、猛锐勇毅，正是阳初国二太子天照璟。八千骑兵眼看已到城下，天照璟只手将戟望天上一招，后面众将士立即驻足，更无一人一马乱动。天照璟望着城头，大喝曰：“本州知府何在！”其声如霹雳轰顶，韩昌惊惧不已，险些昏厥，城上众人也个个胆破。天照璟见无人回应，又喝曰：“城上众人，尽是聋子哑巴吗？”其声愈加震撼，韩昌几乎晕倒，幸得左右救起。忽然，只见城头坠下一人，跌死于城下，乃郡中从事赵明，为天照璟雄声所震，失足坠城。天照璟见状，不禁大笑，身后将士也欢声不止。天照璟笑罢，将手一挥，只见四个兵卒推出一人，城上众人急视之，却是国主洛钊，皆大惊失色。天照璟曰：“尔等君上在此，浙州大半皆已归我，何不早降，免遭屠戮。”韩昌等众文武官员思虑良久，无可奈何，又听天照璟逼迫甚急，只得开城投降。天照璟自此得了浙州全境，创下阳初国数百年未有的奇功，临近的鲁、衡二州闻讯，一面通报京城，一面闭城据守。各地军民闻说天照璟之名，无不心惊胆寒，言语间不敢高声。

        另一边，洛英进京主政，与众大臣商议救驾，详查近期兵事，唯鲁州方面有报，称遭兵马袭扰，观其动静，尽是阳初国旗号，大将军李业已拨中央军五万前往退敌。洛英与葛青、江墨等议曰：“浙州劫驾的贼军想来是与鲁州的贼军同谋，皆是阳初国的人马。而于鲁州袭扰之众或是疑兵，不足为虑，况且已有支援前往。我等此次出兵，应直向浙州，救出君上要紧。”众臣皆以为然，于是定计：葛青、冯嵩二人仍留镇京城，洛英、江墨等率大军二十万前往浙州。洛英虽名义上是主帅，统领三军，然自知才能不足，江墨又于中央军中威望太薄，便欲请大将军李业名义为副帅，实为全军指挥。那李业原是三朝老臣，年过五十，文武兼全、智勇足备，只是常年功高职重，不免有些傲性。便使冯嵩前往大将军府请他出面。但是李业对于洛英进京甚为不满，众臣会于殿中商议却也不来，怎会轻易买账。冯嵩到了大将军府前，连府门都不曾入，吃了闭门羹，冯嵩好言相说，府内只是全无动静，无奈，只得回禀洛英。葛青听闻此情，愤然上马，直向大将军府，洛英和诸臣皆在太和殿等候，兼讨论兵马调动、粮草分配。约莫两个时辰，才见葛青回来，葛青无奈道：“他只言身体不适，我也劝他不动。”众皆叹息，忽有一人高声道：“待我去将他擒来，看他从是不从。”众人惊视之，乃江墨之弟江泉，字祁南，年才二十三，生得姿颜雄健、腰细膀宽，现在江墨帐下充中郎将，此番也随洛英前来救难。见李业自恃老臣，多有不尊，便心怀气愤，将要领兵前往擒拿，却被江墨拦下，洛英亦劝江泉冷静。

        洛英见冯、葛二人去请李业不成，便要亲自前去请来大将军，便吩咐众臣继续讨论兵马粮草等事，自己领数十骑兵前往，江墨也一并跟从。洛英未至大将军府前，还有百余步时，便下马步行，众人见了，也随着洛英一道步行。直到大将军府前，见府门仍然紧闭，洛英就于府门前盘腿而坐，其余人亦随之而坐。眼见又一个时辰过去，天色看看昏沉。随行将士大多都劝洛英回去，只有江墨等数人闭口不语。洛英忽然扬声道：“大将军究竟要怎样？君上被劫，将军如何无动于衷？在下虽是君上胞弟，昭华国的留阳侯，但今日只是暂代主事，待日后救主上回京，那时我便解职归去，望将军以君上安危为重，以昭华国社稷为先，勿与我等见怪。”言毕，仍无动静。又过了近一个时辰，周遭渐已漆黑，众人不耐，起身要走，洛英、江墨盘坐依旧。忽然，大将军府门大开，两列灯笼照亮了洛英和江墨，也照亮了他们面前的李大将军。李业趋步径至洛英跟前，伏地叩拜，洛英急忙扶起，曰：“老将军何苦？”李业含泪曰：“臣活了大半辈子，自以为见惯了朝堂相争，兄弟相斗。君侯得宠与先君，我只当有意君位，君侯得信于今王，我亦以为在乎权势。前日君侯领兵来京，我自暗中提防，唯恐有乱。不曾想，却是我自己险些儿坏事。若非君侯一席话，几乎自误。”连忙请洛英入府进屋说话，洛英正要入内，江墨近前提醒道：“今日事急，还是先考虑出兵事宜。”洛英与李业等便急往太和殿，至殿前，见众臣尚在，满殿灯火通明，众臣见李业前来，甚是欣喜。兵部尚书兼卫将军黄瀚统计各处兵马，已有五万就绪，洛钊与众将领说道：“今番事急，我当与江墨等先率五万中央军，合本部人马共八万，先行前往。还请李老将军为帅，总领大军压阵。”李业叹息一声，说：“不敢说什么挂帅不挂帅，只要君侯有需，老臣甘效死力。”

        洛钊等人既已定策，便各自准备。洛钊领兵八万，部下五员将军，江墨、江泉自不消说，第三人，亦是留阳本部亲信之人，姓关名阳，字天长，也是留阳郡中有名的勇士。与洛、江二人年龄相仿佛，其身长九尺，浓眉大眼，甚是雄壮威猛，使一长柄大刀。曾于家乡杀了个为非作歹的豪强，潜逃在外，为洛钊收留在府。后于军中当职，并无朝廷任命，洛钊便以君侯身份授予中郎将，统辖一团两千人，以为心腹。其余二人俱是中央军的将领，李业特意派来助阵。一位是浙州江安人，姓张名云，骁勇善战，箭法出众，先王时期便在军中李业将军部下，现任右将军，也算朝中要职，另一位是翼州安山人，姓徐名裕，性沉稳安静，多有谋划，也随李业将军多年，现任大将军府参军。大军整装以毕，天过五更，用完早饭，便向浙州方向前进。

        行到衡州地界，便听闻阳初国军队已经全据浙州，懊恼不已，所幸君上目前无事。洛英急召众将商议，江墨建策曰：“不如以衡州为基本，与阳初贼军对峙，君侯自坐镇在此，我领两万兵马先行试探。”徐裕又进言道：“还需防备阳初贼军向鲁州去，我且写信将当下情况报知大将军，让他早做准备。”洛英采纳了二人的建议，又恐天照璟厉害，便另拨三万人与江墨，共五万人马望浙州开去，张云是浙州人，心忧故乡，也随江墨一道前往。洛英自领其余兵马驻扎于三江郡的城郊，正在衡、浙二州边界。江墨自领了兵马，便星夜驰往浙州境内，正行军间，卒与一支阳初军队相遇。江墨仅带三千骑兵开路，望着对面烟尘，似有万余，兵马正惊恐间，江墨扬声曰：“诸位莫怕，这虽是我们与贼军初战，但先前已有军报参考，今我等知贼，贼等却未必知我，管他是鬼是煞，打了才知道，谁更鬼，谁更煞！”说罢，便纵马挺矛，直冲敌阵，众将士闻其豪言，勇气倍增，亦随江墨冲出。那阳初国军队由松原秀所领，奉天照璟之令前往衡州三江郡探听底细，正遇江墨，亦率军出击。乱军混战之中，松原秀正遇江墨，见其相貌不凡，暗暗称奇。两马针对，矛戟相交，二人战到五十余合，松原秀气力不加，眼见江墨后面大部队将至，拨马却阵而走，其余兵士见了，皆心生惧悚，相随撤退。江墨胜了一阵，也不来追赶，亦回军与江泉所领大部队会合，清点下来，折了百余人，便于军中设祭，以祷亡灵。

        天照璟那边，见松原秀败了一阵，却也不多加责罚，只是一万将士死伤过三千，默默心疼。知道昭华国救兵已到，亦派人往阳初国内报信，请求十万大军支援，又听松原秀说道江墨此人，便要自提兵二万，前往较量。天照琼闻得知，连忙前往阻拦，进言道：“江墨虽强，却非首要之人，上将军最擅长的战术如何不用？”天照璟笑曰：“卿此言，莫非是教我再引奇兵，直取那留阳侯洛英？”天照琼亦笑道：“正是。”君臣二人主意已定，教松原秀再引兵两万，天照琼辅之，拖住江墨，自与本杉信领精骑两千，潜往三江郡。

        江墨自赢了松原秀，正在帐中与诸将商讨下一步决策，忽报松原秀又领兵来战，江墨暗忖道：“这厮昨日才输我一阵，今日如何又来。”来不及多想，便领众人出营查看。只见那松原秀在阵前叫骂，江墨自思虑时，江泉忍耐不住，策马持枪上前，松原秀亦纵马挺戟来接。战不十合，松原秀拨马便还，全军撤走，江泉正要掩杀，江墨急忙鸣金收兵，将其召回。江泉回到帐中，十分不爽，江墨宽慰道：“祁南休恼，我恐其有诈，故将你召回。”又与诸将道：“不知敌军有甚打算，诸位尽要小心”，正说间，帐外小校来报，有一人求见将军，江墨即召进相见，问之姓名，乃是冯嵩长子冯钰。前日随君上南巡，正在温庆行宫，因外出游猎晚归，幸得免难，将那天照璟如何闯宫杀人大略说与江墨。江墨忙使人好生安顿冯钰。忽然，江墨叫道：“不好”，众人慌问何事，只说：“君侯恐有不测”，便与张云商议，让其统兵保守此地，自与江泉领轻骑五千急忙回救。

        洛英昨夜收到江墨的初战捷报，欣喜万分，急忙去书报知京城方面，又遣人备酒往江墨营中劳军。当晚召集众将，商讨何时进兵与江墨会合，反攻浙州。正议间，忽听到帐外人马嘶鸣，喊杀声大震，众等急出帐查看时，只见营地四处火起。原来，天照璟早在暗处观望，自思三千余精骑难胜数万人马，便派本杉信领十余人趁着夜色乔装改扮，偷入营中放火，待火起之后，天照璟领三千精骑冲杀进来，专要捉洛英。洛英等人急切上马，天照璟纵马挺戟来刺，正慌乱中，有一人身无片甲，挥刀来迎，众视之，乃关阳也。洛英趁机逃出营地，往南而走，天照璟与关阳交战数合，未讨得便宜，眼看洛英脱身，甚是焦急。本杉信四面放火回来，见天照璟被拖住，便也挺枪上前，接过关阳的大刀，天照璟得以抽身，急率一百余骑去追赶洛英。

        洛英出营不远，回首看去，天照璟竟已带人追来，急忙策马奔逃，天照璟亦在后面紧追不放。天照璟眼看急切间难以赶上，便摘弓取箭，欲射洛英。正拉弓时，忽有十余支箭直中天照璟马前，那马受了惊，天照璟一时驭止不住，险些儿跌下马来。洛英抬首细看时，前面有一支兵马，有几人手持火把，照亮一行面孔，正是江墨等人。洛英见了江墨，急忙上去会合，江墨见了洛英，也赶紧近前迎接。大军趁势掩杀，天照璟见事不妙，当即撤军回还，望山路而逃。途中遇到本杉信，见其臂上带伤，问之，本杉信羞赧而告曰：“我与那人交手不过二十合，便力竭难当，若不是躲得快，这条胳膊想是不保。于是便率其余人马撤出。”，天照璟闻言，叹息不已，一行人径向浙州而走。前番松原秀进军失利，此番天照璟又谋划不成，阳初国军中也尽知江墨的名号，寄往国内的家书中也多谈此事，忧虑此战前景。真个：日逾正午夜将起，泰过极峰否自来。

        欲知后事，文接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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