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1 / 3)
        到了参军的这一天，青石按照规定时间，到达了州府军营，这里已经聚满了前来参军的人，青石看了一下四周，果然和大伯说的一样，自元和年间开始，国家的士兵已经大不如从前了，原来入伍还要考核，要自己准备兵器，马匹，盔甲和粮食，后来国力渐衰，条件也一再放宽，兵饷也一再降低，到了现在，已经是强征入伍了，参军的多半是穷苦出生，家里有钱的，花银两打点州府官员，就可免去兵役，更有甚者，多花些银两，还可买个军官，去西北转一圈，回来就等朝廷封赏。青石谨记大伯的话，喜怒不形于色，只好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军营的安排。

        规定时间是卯正，可直到午正，军营里一个穿盔甲的油腻军官才慢吞吞的出来，他挪动着肥硕的身子，歪歪扭扭的爬上点将台，一步一喘，看他的盔甲，色泽鲜艳还带披风，但没一点破损，想必也是个一天战场都没上过的主。等了半天，他才站稳，扶了扶头盔，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集合集合，赶紧集合，乱七八糟的，都招了些什么人，叫花子一样。”跟他来的士兵立刻就开始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整理这群散兵游勇，用了大半天才把队伍歪歪扭扭的聚集到一起，聚集过程中尘土飞扬，汗味臭味夹杂在一起，那个油腻军官立刻就退了好几步，赶紧掏出一块洁白的丝绸捂住嘴，另一只手四处乎扇，好像想把这些人连同这些气味一起扇走一样。“点名点名，赶紧点名换装发东西。”这个军官对青石这些泥腿子的厌恶已经快达到极致了，这个时候来了两个白衣文书，手里拿着名册开始一个一个点名，点到名字的进入军营站成一队“张三元，李武成，白关，马二狗，赵大树。。。。。。步兵三团二队。”被叫到的从队伍里面磕磕碰碰的挤出来，然后被士兵推着或指着进入军营，先领装备，然后抱着新领的军服，武器站到自己的队伍里面去，然后就被自己的长官骂着吼着带到了军营深处，慢慢的就看不见了。“青石，李月飞，张卡，王志。。。。。弓兵二团三队。”青石听见自己名字，费了好大劲才从队伍里挤出来，出了队伍赶紧跑向装备处，一套土黄色军服，一条生牛皮皮带，还有一个顶盔，一双牛皮靴，这些东西一股脑的被两个士兵扔过来，鞋子东一只西一只，顶盔被扔得好远，青石捡起这些东西抱好急急忙忙跑到军械处，“慢吞吞的无头苍蝇啊”这个士兵一边骂一边给青石发东西，青石一个手里拿着头盔，还一个手提着一双鞋，腰带挂在脖子上，青石的两个手抱着衣服，这个士兵看青石两个手都被占住了，没处拿东西，又骂骂咧咧的往青石衣服上堆东西：一把弓，一个箭袋，箭袋里面有十几只箭，三根弓弦，还有一把短剑。这些东西全部堆到青石身上，青石又急忙跑到队伍里，“都是些饭桶，乱七八糟的，装饭的袋子，装酒的罐子，都是些没用的东西。。。。。。”青石发现，这个军营的管理方式简单粗暴，就是骂人，一句话里没几句是有用的，大部分都是污言碎语。之后就是列队，分营帐，分床位。第一天就这样度过了。

        过了几天，慢慢的开始了解周围情况，这次应征入伍的大约有五十个团，一万多人，绝大多数是穷苦的农民，期间还夹杂流民，乞丐，地痞流氓，最小的十五岁，最大年纪五十五。这几天时间，除了训话挨骂，就是练习最基本的操练，教的都是到怎么拿，怎么布阵，怎么举盾牌，不要射伤自己人之类的。往往是军官上午教最基本的，下午就结队出营饮酒作乐去了。剩下的士兵要么晒太阳，要么有气无力的一下一下的操练。青石没有用过弓箭，正好练习练习。青石一下一下的对着远处的箭靶射击，射完了**再回来继续。从刚开始的只能射中边缘，到现在已经可以有部分正中红心了。

        “青石，这么卖力干什么啊，长官都走了。”青石身边一个小胖子凑过来。这个小胖子叫宇文越，名字挺大气，可惜家里只是个卖醋的，他的父亲和青楼娼妓生下了他，生下了他之后，**把他往父亲家铺子里一扔就跑了。他的父亲瞒不住了，这才被老婆知道，老婆天天和他父亲闹，都被他父亲连哄带骗的搪塞过去，他从小受尽白眼，自十岁就开始给铺子帮忙，送醋，收钱，收陈米，没饿过肚子，但是也没吃过好东西，到了十六岁这年，要征兵，家里除了他还有父亲的两儿一女，往年父亲都是花钱免了兵役，今年好说歹说家里的老婆都不愿意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三个子女也都和他不亲近，最后父亲一咬牙，把他报了上去，就在临行前，偷偷给他塞了五两银子，他爹抹了把泪把钱塞他怀里“就当没你这个爹吧。”转身走了。他反而觉得轻松了。这些都是他主动给我说的，我也没问，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主动和青石亲近起来，睡卧临铺，吃饭一起，站队也一起，青石想想也没坏处，细细观察了一番，青石觉得这家伙也没什么可图的，就任由他了。

        “练了总没坏处，既然当兵，还是练会了的好。”青石一进兵营，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沉默寡言，老实巴交的人，这样与世无争，不会惹来麻烦。

        “罢了罢了，你说得对。”胖子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那我和你一起。”

        说着他也开始练习。

        青石在军营里待了十五天，期间，有人私自出营回家，被砍了脑袋，脑袋挂在军营门口的立柱上，家里人来哭了三天，才批准下葬。这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到了第十一天，军营发饷，每人五百钱，糙米十斤。放假一天，第二天如不返营，斩，逾期者，皮鞭二十。青石领了钱和米，就准备回家送到家里去，宇文越在一边一脸的落寞，回家，他父亲的老婆不待见他，家里人不欢迎他，给钱，他父亲不缺钱。看着一个一个领上钱欢天喜地的回家，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却无处可去。青石走过去“你父亲不缺钱，你买个东西送给他吧，留个念想，以后上了战场，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也对，你倒提醒了我，我父亲好喝酒，我给他买个酒壶，这米，你拿回去吧。”“也成。”青石接过米，“那我完了去找你啊”小胖一个人孤单，家里又呆不久，早早回营又怕人笑话。青石想了想，“行，那你完了来找我吧。”

        青石背上米，赶到家，还没进院子就喊：“娘，我回来了。”

        “哥”随着声音两个小身影飞快地跑出来，是青石的两个弟弟，一个抱住青石的大腿，一个好奇青石身上的短刀。

        “娘呢？”青石四处找着问。

        “娘和姐姐都在地里面。”弟弟答道。

        “快去叫去”

        “好呢”两个小家伙飞似的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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