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 3)
        第一节

        乾宁五年（898年），神策军中尉刘季述等人政变，唐昭宗被软禁，太子李裕开始监国，同一天宦官假传圣旨，说唐昭宗退为太上皇，并令皇太子即位，年号光化，各节度史，防御史，经略史心怀鬼胎，拥兵自重，西域十六国，西南吐蕃，东北靺鞨纷纷侵扰中原，边关战事四起，百姓赋税沉重，民不聊生。

        当时，青石14岁。家里仅有旱田五亩，水田一亩。父亲去瓜州戍边，换来了军属的部分免税，否则，仅靠六亩薄田，是无论如何也养不活一家五口的。

        当时，每天早上天不亮，青石就要和母亲下地干活，母亲除草，青石挑水，六亩地的水，需要一直干到日头开始西落，才能浇完，之后还有翻地，修田埂，中午妹妹会带着两个刚会走路的弟弟，来给他们送饭，无非是些菜瓜，糙米。常常是几个月，见不到半点荤腥。直到黄昏，才能干完自家六亩地的农活，之后要赶紧去大伯家，大伯也是朝廷戍边的士兵，有一身好武艺，应为性情直爽，为人正直，没有上供的银两，参军十二年还是个队正，（唐军编制，每队五十人，管理者为队正。）到了乾宁二年，参加朝廷对吐蕃的西北反击战役，战役惨烈，折了七八个府，（唐朝军事单位，每府1000人上下。）大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命保住了，左臂连带半个肩膀没了，念其功劳，朝廷给了50两白银，回乡务农，当时青石十一岁。

        父亲一辈是兄弟两，按照朝廷律例，家中有两成年男丁者，需参军戍边，大伯是长子，自然是大伯去参了军。大伯回家后，边关吃紧，再次征兵，这次就是父亲去了边关。

        父亲去边关的时候，青石十三岁。按照朝廷律例，满十六岁，就要等待应招，报效朝廷。

        青石去大伯家，是为了学习武艺，青石是家里的长子，如果父亲战死，那接下来就是青石上战场了，既然躲不过，不如练就一身好武艺，早做准备。大伯侵染战场十二年，大大小小参战数百场，倒在他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也造就了他的刀法。日复一日的训练，日复一日的种地。这样清贫而辛苦的生活一直到青石17岁那年，才有所改变。

        乾宁七年（900年），边关凉州府失守，青石父亲生死未卜，朝廷征召新兵入伍，欲进军西北，营救凉州府及瓜，沙，西，伊等州士兵。青石也在这一批士兵中应征入伍。

        应招文书下来后，家门上被写上了一张大大的兵字，感觉家里立刻被罩上了一层阴影。母亲时常在夜里偷偷哭啼，青石这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被她拿来补了又补。家里本是一贫如洗，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衣服，鞋子。母亲却在家慌张的翻箱倒柜，一会想把父亲的衣服改一改给青石穿上，一会又想卖了家里两只老母鸡给青石换双厚的布鞋，一会又想杀了鸡临行前给青石吃顿肉。

        “娘，没事的，儿子会平安回来的，父亲也会回来的。”青石看不下，再次扶住母亲的肩安慰道。

        母亲的眼泪又出来了，她擦了把泪，“儿啊，我的儿啊，把你养这么大，你连顿像样的饭都没吃过。十一岁就和我下地干活，现在又要去打仗，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娘，没事的，你放心，我有一身武艺，我和大伯已经学了五年，而且大伯说了，戍边吃的比家里好，月月有肉，吃饭管饱，等我立了战功，当了将军，风风光光回来带你们过好日子，到时候再也不种地，天天享福。”青石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给娘保证。

        “不求你当将军，能活着回来就行，能活着回来就行啊。”娘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好像青石去了军队就一去不复返了。

        “娘你看我多机灵啊，我怎么可能有事，娘你放心吧。”青石一边说一遍给妹妹使眼色。

        妹妹明白了青石的意思，挽着娘的胳膊说：“娘你别担心，哥哥福大命大，长得又壮，又有力气，那些吐蕃兵看见哥哥腿就吓软了，还没打就跑了。”

        “你懂啥，那是打仗，小丫头。”娘瞪了妹妹一眼，妹妹赶紧吐了吐舌头，“不说了不说了，我去给你再煮两个鸡蛋。”娘说着起身去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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