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舅妈关广梅 (2 / 4)
        后来呢？我不止一次问过我的亲娘舅。差不多每次都是我舅妈抢答：你亲娘舅死皮赖脸笑嘻嘻地说，我就是想和你认识认识。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也就不用多说。我也知道你是谁，咱们就找个时间单独见个面吧。能不能赏个面子？

        “唉哟，你舅那张老脸皮厚得呀——关帝庙里关老爷似的，一扎厚的脸皮掉下来都能砸破脚面，用纳鞋底子的半尺锥子都扎不透！”

        “当年那可不是什么老脸皮，是地地道道没见过任何风流事的处男嫩脸皮好不好？”

        边说她还边学亲娘舅那种无赖相，十分夸张，夸张得离谱。

        我亲娘舅每每听了，哈哈一笑：我当时就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决不能让这个小美人儿跑出我的手心。怎么样？你这小浪蹄子还不是乖乖成了咱柯某的小柯师娘？要不然，我那小二十年的光棍岂不白遭熬煎了？

        亲娘舅的恋爱史可真够长——前前后后差不多二年多。这在那个年代极为少见。直到“九·一八”之前的那个端午节前后，他才和舅妈拜堂成亲。

        舅妈非常爱亲娘舅，可她又极贪玩儿，不想那么早结婚。亲娘舅虽然很想早点把媳妇娶到家，可他又很讲究尊重女权，一定要舅妈自己心甘情愿才算数。

        亲娘舅和舅妈的恋爱故事，我另外两个舅舅都是绝无仅有的参与者。他们俩跟着瞎起哄，乱打镲，甚至想方设法搞恶作剧，戏弄这一对热恋中的年轻人。经常把亲娘舅和准舅妈整得窝了一肚子邪火却没处可撒。毕竟他俩还都是1７、岁精力充沛的半大小伙子，正是淘气外加变着法儿制造恶作剧的大好年纪啊。

        在东北，小叔子闹嫂嫂是正闹，不犯忌讳。我亲娘舅和舅妈的婚宴上，我的尕舅舅、贡舅舅就把这新婚小夫妻俩着实折腾得着实够戗。

        东北的婚宴一对新人是一定要挨桌挨人敬酒的，故有“宁落一屯，不落一人”之说。尕舅舅、贡舅舅故意让自己落到了最后一桌。

        那天，关广梅的伴娘正好是我亲娘舅和关广梅相识的婚宴上的那位新娘，是舅妈的“老”闺密。那时候，人家的儿子都乍巴乍巴儿（东北俚语，步履蹒跚之意）满地跑了，跟屁虫儿似的跟在这一对新人身后，缠着当伴娘的妈妈。

        当地习俗，给新娘子敬酒，被敬酒一方有权提出各种要求，新娘子是不能拒绝的。东北有句很流行的民间说法：小叔子闹嫂子在理儿上。舅妈给两位小叔子敬酒，贡舅舅说，小师娘，听你的这位美女伴娘说，你的软功相当了得，是真的吗？

        那位“老”闺密羞涩地低下了头，舅妈也就明白她的这位闺密早就着了贡舅舅的“道”，被贡舅舅成功策反，也就只好点头承认，柔声细语道：算是吧。

        那你都会哪些软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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