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黄金杖 (3 / 7)
        他想像着在即将到来的新圣殿落成典礼上，渺小的卡玛人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向这里，在祭坛之前向自己躬身恭拜的情景。他的口器里变得湿润起来，一串浅绿色的口水顺着边缘流淌出来，洒在光滑的地面上。

        苏鲁在众人的仰望之中缓缓转身，沿着侧面巨大的台阶走下了祭坛。他走得很慢，每踏出一步，沉重的脚步声就在回荡在每个人的头顶之上，伴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沉重地压迫着他们。

        现场所有的努阿克步行者和卡玛工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脑袋。那些爬行者们早已匍匐在地，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噜呜噜的声响。

        乌霍和米亚通过镜头看到了这一切。苏鲁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姿态激怒了他们。祖先留下的圣殿如今却成了努阿克人耀武扬威的地方，他们重建了圣殿，以此来显示他们的力量和威严，好让卡玛人成为更加驯服和忠诚的奴隶！

        “要不了多久，圣殿就会重新成为卡玛星球上的祭祀中心。每一个活着的卡玛人，还有他们的后代，他们后代的后代，都将络绎不绝地到那里去朝拜，向着立方体圣石缴纳供奉、祈求保佑；而苏鲁将趁机施展神迹，骗取信徒们的信服和崇拜，到最后慢慢变成卡玛人的真神。”米亚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努阿克人的寿命很长，这对卡玛人来说就相当于长生不老。那些步行者身材高大，外貌端正，不仅力大无穷，而且能够制造出各种神奇的装备。唉！他们的文明领先我们很多年，也许上万年、十万年……也难怪在很多贫穷而无知的卡玛人眼里，努阿克人就像神灵一样。”

        听乌霍这么一说，米亚的脸上更是流露出哀伤的表情。她的腹部已经隆起得很高了，他们的后代正在体内快速成长。再过一段时间，反抗队伍里将增加一名雌性卡玛幼婴。

        “根据我们收集到的一些情报，努阿克文明里还有一种叫做努阿克飞行者的生物，能力比步行者还要强大得多。他们不但空陆两栖，而且智力超群，聪慧无比，据说还拥有对同族人的心灵控制力。那些飞行者居住在银河系深处的某个地方，很少离开那里，醉心于研究各种知识和学问，是努阿克文明里最核心、最神秘的力量。那个打入努阿克人内部的伙伴还听说，苏鲁在努阿克中的地位是一名部落长老，他们跨越了极其遥远的距离来到这里，本来是要把卡玛星球据为己有，然后再慢慢地重新发展壮大。努阿克部落好像是因为在很多年前输掉了一场战争，才被迫流亡到这里。没想到固体潮汐突然爆发，努阿克人损失惨重——反而给了我们一丝微弱的生存机会。我觉得这是祖先和卡玛之神的保佑。”乌霍说着，上肢高举过头顶，中肢平伸，下肢挺立，作了一个虔诚的膜拜姿势。

        “那个苏鲁虽然生性残暴，但是他隐藏得很好。你知道他真正的可怕之处是什么？善于伪装，精于欺骗。我听说有不少卡玛人相信，正是苏鲁从“固体潮汐”的灾难里拯救了整个星球。还有的说他其实并不是努阿克步行者，而是从天而降的神灵，只是化身为步行者的样子……你说，再过几十年，上百年，苏鲁和努阿克人会不会真的从入侵者变成拯救者？再往后……”

        米亚的话戛然而止。整个洞穴重新陷入深深的寂静之中。

        苏鲁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最后一口，把剩余的晚餐赏赐给了一边的卡勒。还在母星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这名后代，这么多年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亲自加以教导和训练。事实证明，卡勒在各个方面都没有让他失望，如今他的身高已经接近三米，这在同龄努阿克步行者里绝对算得上是高大。他非常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尤其是在运算方面，简直可以和那些飞行者们一较高低了。“就像一个没长翅膀的飞行者。”苏鲁有时候会忍不这样想。这当然有些夸张，不过卡勒正在快速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努阿克步行者，这一点却是毫无疑问。

        盘子里的食物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一，依稀能看得出那本应属于一个成年的雄性卡玛人。苏鲁食用了最好的三分之二，剩下的赏赐给了卡勒。按照努阿克人世代相传的规矩，“长老赐食”、“统领摩顶”，这些都是了不起的荣誉。卡勒自然喜出望外，他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端着食物离开了这里。

        桌边放着那份“新圣殿落成大典执行计划”，苏鲁又把它浏览了一遍。写得确实不错，考虑得非常细致，安排得很稳妥。他满意地点点头，小卡勒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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