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运 (3 / 4)
        每天的修炼从半个时辰的呼吸法开始，而后是刺剑五百次，站剑桩半个时辰，中午吃些随身携带的干粮，抱着剑靠着荫凉小憩。下午刺剑五百次，剑桩半个时辰，呼吸法半个时辰。

        从晨光微醺到日头西坠，每一剑都寄托了全部心神。

        三月之期疏忽便至，刺剑次数增长到一千二，呼吸法每天也能多练半个时辰，秦三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各种细微变化，精力仿佛无穷无尽，小小的身躯上肌肉微微鼓胀现出棱角，目光比之以往更加坚毅锐利，长剑随身，秦三的气质如脱胎似换骨。

        今天是年末，腊月二十九，秦三收剑，向着村子的方向急驰而去。

        家家的炊烟都升腾起来，萦绕在村子上空，仿若一层笼着的雾气，散发着诱人的饭菜香味；平日里妇人们依着方便少热灶火，多餐冷食，今夜都大显身手，犒劳海上漂了一年的男人们。

        花鳞是桌上主角，其他珍奇海味或清蒸红烧炭烤白灼，各有滋味，聊作点缀，伴着三五小菜，一盅杜鹃，热热络络，年在其中。

        与往日又有不同，今年村口酒馆的生意冷清了不少，许多家里的妇人们吆喝着让小孩子去给站岗执勤的男人们送饭，年关近了，大家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什么滋味。

        二叔今日不当值，于是秦三入门便是阖家欢。

        嚷嚷着要让秦三喝一杯杜鹃完成“酒国首杀”的二叔毫无意外地被二婶训得抬不起头，不过夫纲不振也不是一年两年，秦三早已见怪不怪，很给面子地趁二婶回头的瞬间抿了一口，目睹了一切的二叔瞪大了眼睛，在桌下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九蒸九凝的高纯杜鹃是每年年关才挂牌出售的珍品，没有出海的压力，许多粗犷汉子就盼着这时候来个一醉方休。于是酒入喉肠，火辣的感觉一直延伸到胃里，秦三神色平静，感受着甜口辣口间的酸楚滋味，不知该作何想。

        几年过去，二叔二婶似乎也苍老许多，额头爬上些浅浅的皱纹，仍是壮年，却已经不复顶峰，秦三没有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尝着甜中带酸的杜鹃，脸上不知何时浮起两朵红云。

        酒不醉人。

        没有三十的旧岁，过了今晚秦三也算年满十二了，临近子时的时候又是一团团的小孩子凑在百变河边上痴痴的望着，家家灯火通明，处处笑语欢声。

        今夜村道上倒是消停许多，只灯光温柔地照着，两旁的屋子里时不时传出些许谈笑。

        吃过年夜饭，二叔二婶又忙碌起来，搬桌摆椅，匆匆忙忙让秦三换上一早准备的新衣服，天灵草纤维细细编好的衣料，结实妥帖，入手清爽；黑漆漆的鱼皮靴，深海黑鱼每年洄游的几天升上浅水，成为落网之物，用它的皮作衬底，韧性十足，隔水透气，秦三正襟坐好，恍惚间风采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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