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宪宗皇帝轶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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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宪宗皇帝轶事
  宪宗皇帝身边有一个智囊团,成员都是翰林学士,其中李绛是核心人物。每当遇到军国大事时,皇帝就会召集学士们进行商议。皇帝曾经长期没有召集学士议事,李绛就上言称,学士们饱食不建言是皇帝的损失,皇帝询访理道开纳直言是天下之幸,皇帝立即下旨召集学士。智囊团议事气氛比较开放,白居易在议事时曾对皇帝的意见进行否决,引得皇帝很不高兴,要将他逐出智囊团,李绛劝谏道,白居易说话虽然没有经过仔细斟酌,但内心是忠直的,皇帝因此谪贬他会堵塞言路,不利于广纳聪明昭显圣德,皇帝于是就原谅了白居易的冒失行为。李绛的谏言对皇帝很有约束力,皇帝做事前都会自觉进行评估。一次皇帝打算就近在宫苑中进行围猎活动,想到李绛将会规劝就主动放弃了。

  唐朝宦官权力的膨胀从玄宗朝始显端倪,在宪宗朝之前宦官权力主要集中于外任监军和管理禁军,经历“二王事件”之后宪宗皇帝对宦官集团的依靠明显增强。元和四年左神策中尉宦官吐突承璀出任左、右神策、河中、河阳、浙西宣歙等道行营兵马使、招讨处置等使。翰林学士白居易谏言道,国家征伐是将帅的职责,宦官出任监军是近年才有的事,从来没有宦官出任军队统帅。吐突承璀担任统帅会招惹周边国家的轻视,各镇节度使和神策军将领会感到耻辱,军国权柄不应作为奖赏赐给宦官。白居易的谏言没有被采纳,后来群臣都上书称此举不妥,皇帝不得已才削去吐突承璀的四道行营兵马使,并将招讨处置使改为宣慰使。翰林学士李绛向皇帝历数宦官的罪状,认为宦官骄横,侵害政事,谗毁忠贞,皇帝认为宦官没有多大能量,即使有谗言不听就可以了。李绛认为宦官不知仁义,不分枉直,唯利是图,信口雌黄,因为与他们朝夕相处,皇帝难免会听信谗言,宦官败国不得不防。元和六年弓箭库使宦官刘希光收受羽林大将军孙璹贿赂钱二万緡,为他运作谋求藩镇节度使一职,事情败露后被赐死,吐突承璀也因被牵连而被贬为淮南监军。皇帝问李绛对吐突承璀的处理有何感想,李绛称外人根本想不到皇帝会进行严惩,皇帝不无自豪地说,吐突承璀只是一个家奴,因为用久了,难免会有些私恩,但一旦犯事就会像拔一根毛那样毫不留情地去除。

  元和四年左军中尉吐突承璀奉旨修缮安国寺,寺庙修缮完毕造好碑楼后上奏朝廷准许立圣德碑,规格和华岳碑一致,请皇帝指派翰林学士撰写碑文,并称已经准备钱万緡做为报酬。皇帝指派翰林学士李绛写碑文,李绛称尧、舜、禹、汤都没有立碑自言圣德,只有秦始皇巡游时曾刻石称颂,不知皇帝想学尧、舜、禹、汤还是秦始皇;修缮寺庙只是多个游览的好去处,根本没有涉及到圣德,皇帝听后立即让吐突承璀将碑楼处理了。吐突承璀想将事情拖一拖,就说碑楼规模很大,要慢慢拆除,皇帝厉声道,多用牛就能拉倒,吐突承璀只得照办,用了上百头牛将碑楼给拉倒了。

  元和五年监察御史元稹外出查处河南尹房式案件,回京路上在敷水官驿住宿,有一位宫里的宦官来到驿站后破门而入气势嚣张,与元稹发生冲突,并用马鞭击伤他的脸部。宦官与元稹冲突的事被禀告皇帝后,结合以前的过错,元稹被贬为江陵士曹。翰林学士李绛和崔群为元稹鸣冤,白居易上言称,宦官与官员发生冲突,只处置官员而不处置宦官,不但会助长宦官行不法事的气焰,而且会压制官员执法的勇气,但皇帝没有听从。

  元和十二年原来由御史管理的馆驿事务,交由宦官担任馆驿使进行管理,左补阙裴潾上谏,内臣和外务在职分上是不相配的,对这些有出位倾向的安排应该进行修正以防微杜渐,但宪宗皇帝没有采纳。宦官一直担任羽林军辟仗使,职位相当于派驻方镇的监军,但没有授印信。元和十三年皇帝将两方皇宫中闲置的印章赐给左、右三军辟仗使,以强化辟仗使的监督权。

  左神策军吏李昱向长安的富户借钱八千緡,三年过去了也不偿还,元和四年富户向官府起诉,京兆尹许孟容将李昱关押起来,勒令立即偿还债务,否则就处死。听到这个消息后神策军将士大惊,中尉向皇帝禀报,皇帝派宦官去宣旨,命令将李昱交给神策军处理,许孟容没有照办。皇帝又送来第二道圣旨,许孟容称不奉诏当死,但他为皇帝管理京畿,不抑制豪强就不能肃清治下,钱未还,人不放。皇帝因他的刚直而准许他的做法,他的举动对京城豪强具有威慑力。

  凤翔法门寺塔专门供奉着佛指骨,相传每三十年请出佛骨会保佑岁丰人安,元和十四年正值开光的年份,皇帝身边的宦官提议将佛骨迎到长安供百姓瞻仰。经皇帝恩准后佛骨被迎到长安,在皇宫里供养三天,然后在京城各寺庙里轮流展出。京城里的百姓因佛骨而疯狂,许多人用尽家产进行布施,甚至出现有人燃烧手指来供奉佛骨的极端行为。刑部侍郎韩愈上表劝谏,认为佛是舶来品,事佛求福往往会致祸,因而不足信。佛骨更是枯朽之物,应投之水火予以销毁,以断后代之惑。韩愈的言论激怒了对佛骨狂热追捧的宪宗皇帝,准备对他施以极刑,经众大臣劝说才以外贬为潮州刺史了事。

  五坊使杨朝汶胡乱抓人,通过严刑拷打迫使被捕的人相互诬陷,所捕的人达到上千人。御史中丞萧俛将情况上奏,宰相裴度和崔群也对此向皇帝禀报,宪宗皇帝轻描淡写地说,宰相只需商议淮西用兵的大事,这类小事他会自行处理。裴度说用兵的事是小事,只涉及山东地区,而五坊使暴横则会危及社稷安全。皇帝听后很不悦,退朝后召来杨朝汶进行训斥,说因他的缘故让皇帝在宰相面前很没面子。皇帝下令释放所有被五坊使逮捕的人,并赐死了杨朝汶。

  程异是永贞革新后受贬的八司马之一,名声没有柳宗元和刘禹锡大,但在元和年间受到了重用。他凭借在理财方面的卓异才能升任卫尉卿、盐铁转运使,元和十三年他和户部侍郎判度支皇甫镈因向皇帝进奉羡余而入相。皇甫镈和程异的入相受到裴度和崔群的反对,认为他们都是钱谷吏声誉不佳,不适合当任宰相,但宪宗皇帝没有听从。皇甫镈入相后更是迎合皇帝以巩固地位,当皇宫内库处理一批陈年缯帛时,他用高价收购发给边军将士使用。由于这些缯帛已经腐朽,轻轻一扯就会撕裂,边军都予以焚毁处理。裴度将情况向皇帝上奏后,皇甫镈指着自己的靴子说,那双靴子是他用两千钱从内库购买来的,用了好多年都完好,内库的货物品质很好,裴度的话不可信,皇帝因此对他更加信任。皇甫镈在回奏中偷换概念答非所问,以靴子的优质来掩饰缯帛的劣质,皇帝出于充实皇宫内库的目的而接受了他的回答。裴度在皇帝面前总是知无不言,经常惹恼皇帝,皇甫镈入相后暗中排挤裴度,裴度被外放为河东节度使。程异的态度与皇甫镈截然不同,他自知不被群臣接受,自觉保持谦逊,入相数月都不敢用事。

  宪宗皇帝好神仙,平定淮西之乱后更是投大量的钱财在这上头。他下诏寻求能炼出致长生丹药的方士,山人柳泌得到官员推荐,皇帝下诏让他在兴唐观炼长生丹药。柳泌上言皇帝称天台山有灵草,希望能出任台州的地方官员以便寻到灵草,宪宗皇帝任命他为台州刺史。谏官上奏认为皇帝可以求长生,但不应任命方士为地方官员。皇帝不屑地说,以一州之力来为人主求长生,臣子有何不满呢?于是群臣哑口无言了。柳泌到任后驱使百姓上山采药,历经一年都没有所得,因害怕被追责就举家逃入山中,浙东观察使派人搜捕并送到长安。由于受到宰相皇甫镈的庇护,他又被任命为翰林待诏,继续为皇帝炼药。久服长生丹药使宪宗性情变得很暴躁,经常为小事严厉处罚身边宦官,情形与安禄山当年有些相似。吐突承璀是宪宗皇帝的亲信宦官,他一直图谋改立澧王李恽为太子,但宪宗皇帝没有允许。宪宗皇帝病重期间吐突承璀又有新举动,太子对此惶恐不安。元和十五年宪宗皇帝突然去世,官方说法是服丹药过量所致,但坊间传说是宦官陈弘志犯错后为自保下药毒杀。宪宗皇帝去世后中尉梁守谦带领宦官王守澄等人迅速拥立太子为帝,并处死吐突承璀和澧王李恽,及时消除了内乱的隐患。从穆宗皇帝登基后没有对宦官陈弘志进行惩处推测,他的下毒是受支持穆宗皇帝的宦官势力指使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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