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安史之乱的若干片段
        片段一：永王之叛

        太子李亨在马嵬之变后与玄宗皇帝分手后，玄宗皇帝传下马嵬之命让太子登基，他没有从命。至德元年七月太子李亨在裴冕、杜鸿渐等劝进下登基，成为肃宗皇帝。玄宗皇帝没有得到相关消息，他在蜀中下旨任命太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领朔方、河东、河北、平卢节度使；永王李璘为山南东道、岭南、黔中、江南西道节度使；盛王李琦为广陵大都督，领江南东道及淮南、河南等路节度使；丰王李珙为武威都督，领河西、陇右、安西、北庭等路节度使。盛王李琦和丰王李珙年纪尚幼，只有永王李璘正式到任。传位太子的马嵬之命是处于逃亡途中玄宗皇帝的抉择，当在蜀中获得安定后他便设法收回。这道圣旨真实意图首先是冲销马嵬之命，同时又是玄宗皇帝帝王术的展示，安排永王李璘来牵制太子，抑制太子集团的势力。太子灵武登基完全打乱了玄宗皇帝的计划，这道圣旨也为后来的永王之乱埋下祸根。肃宗皇帝登基后派使者进蜀，玄宗皇帝下圣旨改称太上皇，称海内军国大事都先听肃宗皇帝处理意见，再禀告他定夺，待平定叛乱后他不再参予政事，同时将国宝玉册让使者带给肃宗皇帝。玄宗皇帝依旧牢牢握住权柄不放，将皇位继承的敏感事项进行了轻描淡写的处置。永王李璘领四镇节度使，驻守在江陵，由于安史之乱爆发江南的税赋无法输送到长安，一时都汇集于江陵，永王借此机会大量募兵，壮大自己的军事势力。他身边的谋士建议占据金陵，控制住江南税赋，可以像东晋那样在南方实现划江而治。肃宗皇帝对永王的举动十分警惕，一边下令让永王到蜀中述职，一边设置淮南节度使和淮南西道节度使做好防御准备。永王没有遵从皇帝的旨意，而是听从谋士的建议带领水师东巡。吴郡太守兼江南东路采访使李言希发文书给永王，认为没有朝廷许可此行有擅自行动的嫌疑。正是因为玄宗皇帝居太上皇之位而未彻底放权，导致永王对形势进行误判，于是悍然对李言希部和广陵长史、淮南采访使李成式部发动进攻并大获全胜。江淮地区的唐军在淮南节度使高适、淮南西道节度使来瑱等率领下结盟讨伐，李成式和河北招讨判官李铣用数千人的军队大布疑阵，令李璘以为被唐军包围而大惊失色，属下将领纷纷叛逃。李璘带领余部向岭表逃遁，被江西采访使皇甫铣派兵追击，被擒后被杀害。永王李璘年少时丧母，由肃宗皇帝抚养长大，肃宗皇帝对皇甫铣的擅自处置极其生气，皇甫铣被革职永不录用。

        片段二：吃人的张巡

        叛军将领令狐潮带兵围困雍丘，守将张巡固守城池，两军相持四十多天。令狐潮听说玄宗皇帝已经逃到成都，就下书招降张巡，当时雍丘城内有六位大将，官位都远远高于张巡，个个都是官至开府或特进，他们看到招降书后纷纷表示大势已去愿意投降。张巡假装答应投降稳住大佬们，然后在大堂张挂皇帝画像带领将士去朝拜，在画像前对六位大佬斥以大义后全都处斩，雍丘城内人心趋稳。

        至德二年三月叛军将领尹子奇带兵十三万围攻雎阳，雎阳太守许远向驻守在宁陵的张巡求救，张巡与许远合兵共六千多人固守雎阳。在张巡指挥下雎阳保卫战持续了十六天，杀敌两万多人，唐军士气倍增，许远主动将太守之职让给张巡担任，自己承担后勤保障工作，叛军看攻克无望，终于撤兵而去。尹子奇对雎阳并没有放弃，同年五月再次大兵压境，张巡率兵屡次打退叛军的进攻，但叛军围攻不停。张巡巧施奇计，先是做出突围的动静，让叛军整日小心布防，然后做出固守的姿态来麻痹叛军，利用叛军松懈之际千余骑兵直冲敌营，造成敌营一片混乱，斩将五十多人，杀敌五千多人，并射瞎尹子奇的左眼，叛军被迫撤退。

        同年七月尹子奇率叛军三围雎阳，张巡虽屡挫敌军进攻，但叛军采用围困的策略打持久战，而雎阳被围之时周边唐军都袖手旁观拥兵不救。在外无援军的情况下，雎阳城内士兵减员严重，可用士兵不足二千人，粮食几乎消耗殆尽。张巡和许远一致认为弃守雎阳会使江淮无屏障可守，江淮地区必然会沦陷；雎阳守军饥饿羸弱，出城也走不远，不如固守待援。于是雎阳的唐军死守城池，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先是吃战马，再是抓老鼠鸟雀充饥，最后是杀人充饥。张巡杀死侍妾做表率，将人肉供士兵食用，许远也跟着杀死家奴。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全城先是杀妇女作为食物，然后是杀老弱的男子，到城破时雎阳城内只剩四百多人。虽然人人都知道必死，但无人叛逃。人相食的记载在史书中屡有出现，主要发生在特大荒灾或战乱的年份，且都是些小规模的个案。雎阳被围时以人肉为食是史书中唯一出现的官军大规模、有组织地吃人的记载，张巡因此在历史上留下吃人的恶名。孤军死守雎阳是忠勇之举，在食物短缺之时以食人来延续生命则有违人伦，按照女人和老弱男人的顺序决定被食的顺序更是赤裸裸地体现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此时的人类已与野兽无异。雎阳保卫战张巡率仅万余人的军队累计杀敌十二万，创造了一个军事史上的奇迹，但与其食人，不如城破。雎阳只是江淮平原上的一个城池，张巡并没有筑造一条横亘江淮平原的战略防线，没有雎阳未必一定会失去江淮，吃人则越过了人类道德底线，这确实是张巡不可洗白的罪过。

        片段三：建宁之死

        肃宗的儿子建宁王李倓英果有才略，从马嵬到灵武李倓带领卫兵一路血战，保护肃宗皇帝的安全，但李倓之死却有些诡异。至德二年肃宗皇帝准备任命李倓为天下兵马元帅，统领军队东征，肃宗皇帝的布衣之交李泌认为，如果建宁王的功勋压过长子广平王李俶，将来按立长立嫡的规则确定太子，即使建宁王本人不争，跟随的将士会不同意，太宗皇帝和玄宗皇帝两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肃宗皇帝听取了李泌的建议，任命广平王李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建宁王李倓看出李泌在玄宗肃宗皇帝心中的地位而主动靠近，甚至在李泌阻拦他出任兵马大元帅之后仍违心地说，先生替他说出了心里话而十分感激。肃宗皇帝的妃嫔张良娣和大宦官李辅国都很敌视李泌，李倓更是主动提出铲除张良娣来拉拢李泌，李泌则以非人子之道进行劝阻。肃宗皇帝再次提出让广平王为太子，建宁王接任兵马大元帅，李泌认为战时从权，任命兵马大元帅可以不请示太上皇，确定太子则应得到太上皇首肯，以确认皇位来源的正统性，否则灵武登基会成为永久的痛点，广平王也一定不会同意，李倓再次奉承李泌深知广平王李俶所想而暗中进行成全。李泌实质上对广平王任太子和建宁王李倓获得兵权的两分安排不支持，担心再次出现类似李建成与李世民之间的对决，如果被剥夺兵权广平王李俶将处于昔日李建成的位置，所以他宁可不让广平王李俶任太子，也努力确保兵权不旁落。张良娣和李辅国与建宁王李倓的矛盾激化，他们在皇帝面前诬陷李倓因得不到兵马大元帅的职位而意图谋害广平王李俶，他们的攻击点只是建宁王李倓有想做兵马大元帅拥有兵权的野心，而李泌关于灵武登基和玄武门之变的提示则直接点到肃宗皇帝的死穴，肃宗皇帝虽有马嵬之命但灵武登基仍得位不正，自然希望未来皇位能按正常规则继承，为避免再次出现玄武门之变，他痛下杀手下旨赐死建宁王李倓。后来德宗皇帝与李泌曾有一番交谈，提到建宁之死时李泌认为肃宗皇帝当时处置太急。李泌在退隐之前曾与肃宗皇帝再提建宁之死，虽然他为建宁王进行辩护，但他的本意则是为广宁王争取更多的支持。他沿着肃宗皇帝关于建宁之死的解释，用《黄台瓜辞》的诗句来劝说肃宗皇帝对广平王多怀慈心。《黄台瓜辞》云，“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二摘使瓜稀，三摘犹可为，四摘抱蔓归”，李泌认为肃宗皇帝处置建宁王属于一摘使瓜好，如果将来万一处置广平王，则属于二摘使瓜稀，应该极其慎重。

        代宗皇帝继位后马上对建宁王进行平反并追赠齐王，大历三年追谥为承天皇帝。追谥已逝兄弟为皇帝的做法玄宗皇帝曾经做过，因为皇三子李隆基在为睿宗皇帝登基而发动的政变中做出重大贡献，睿宗皇帝登基后皇长子李成器主动让出太子之位，他去世后玄宗皇帝追谥为让皇帝。做为非长子能具备继承皇位的条件无非是曾建功立业，在没有担任兵马大元帅参与安史之乱平定的前提下，建宁王李倓的贡献可能就在于马嵬兵变，合理的推测是他与陈玄霸合谋发动马嵬兵变，为肃宗皇帝制造出走灵武的机会。肃宗朝李甫国幽禁太上皇李隆基后，高力士等人均被流放，而陈玄霸仅被勒令致仕独得善终，这也许是肃宗皇帝对陈玄霸马嵬之功的回报。建宁王被赐死后最大的受益者为广平王李俶，也就是后来的代宗皇帝，追谥为皇帝是代宗皇帝对李倓的补偿。

        片段四：回纥带来的屈辱

        回纥兵战斗力超强，为确保攻克西京长安，郭子仪提议让回纥兵协助进攻，回纥可汗派儿子叶护带兵四千余人来到凤翔。广平王李俶带联军十五万进攻西京，以李嗣业部为前军，以郭子仪部为中军，以王思礼部为后军。联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击垮叛军，长安城被光复。唐军联合回纥的代价是攻下长安城后土地和士庶归大唐，金帛和子女归回纥，这是一个不计代价且极其残忍的合约。回纥出兵四千仅占联军人数的百分之二左右，而获得的受益却高得惊人，曾经的都城长安被作为战利品进行瓜分，昔日的大唐子民被作为战利品进行瓜分，肃宗皇帝全然没有“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为王臣”的帝王情怀。肃宗皇帝做出如此残忍决定的目的是快速光复长安，取得舆论优势，为自己的得位正统性获取政治资本。玄宗皇帝的退而不休一直通过影响肃宗皇帝的决策直接影响着平定安史之乱的进程，生活在玄宗皇帝阴影下的肃宗皇帝无时无刻都在为其得位的正统性而不惜代价地努力着，建宁之死如此，瓜分长安亦如此，在政治优先的驱动下平定安史之乱的时间一次又一次地被人为拉长。攻下长安后广平王恳求回纥兵暂时不要收刮战利品，指出如果血洗长安，必定会增加攻克东京洛阳的难度，东京洛阳城内的百姓一定会与叛军一心死守城池。回纥王子叶护接受了广平王的恳求，长安城得以保全。郭子仪率联军攻克华阴、弘农两郡后直逼陕城，安庆绪派严庄发洛阳的军队到陕城与官军作战，在联军的合击下叛军溃败，广平王率官军乘胜攻克洛阳，安庆绪出走河北。联军进入洛阳后，广平王担心回纥军队的抢掠，洛阳父老筹集罗锦万匹贿赂回纥军队，在广平王的斡旋下洛阳才得以避免被洗劫。

        宝应元年代宗皇帝登基后，以雍王李适为天下兵马元帅，带领诸道节度使并联合回纥军队再次进攻洛阳。雍王到达陕州时带领僚属去会见屯于河北的回纥可汗，见面时可汗指责雍王没有拜舞，随行的左厢兵马使药子昂回答没有这个礼节。回纥将军车鼻提出回纥可汗是父辈，雍王见叔父应该拜舞，药子昂回应雍王是天子长子和当今的元帅，哪有大唐储君向外国可汗拜舞的道理？更何况大唐的两位皇帝刚去世，在服丧期不应拜舞。双方争执不下后回纥方面用强，以失礼为由将雍王的高级随从药子昂、魏琚、韦少华和李进拉出去各鞭打一百，以雍王年少不懂事为由免于处罚。雍王一行被遣送回唐军大营后，魏琚和韦少华当晚就死了。雍王拜会回纥可汗的细节无法查证，雍王一行受辱是不争的事实，对这次外交事件的后续处理没有相关记载，大唐帝国暂时屈辱地咽下了那口恶气。

        宝应元年唐军的洛阳收复战抓住了史朝义登基后叛军内部出现裂痕的关键时刻，虽然史朝义倾所有之兵与唐军对抗，但叛军的战斗力已经不再处于巅峰状态，在联军的不断攻击下全线崩溃，史朝义出逃，洛阳被联军重新收复。回纥军队进入洛阳后大肆抢掠杀人无数，城里的大火十来日不灭。回纥军队对洛阳进行洗劫是两国订立的联合出兵合约所赋予的权利，回纥军队将抢来的财宝都集中运送到河阳，并留下军队看守。

        片段五：太上皇回京

        官军光复长安后，肃宗皇帝上表请求太上皇李隆基回驾长安重登天子之位。李泌回到长安得知此事后，问是否来得及追回上表，肃宗皇帝回答已经远去，李泌认定太上皇一定不会回来，马上提议让肃宗皇帝以群臣上贺表的名义请求太上皇回长安养老。收到请求重登天子之位的上表后，太上皇果然表示不再回长安，只要剑南一地给他养老就可以了。肃宗皇帝与太上皇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就有些僵，肃宗皇帝的第一道上表其实就是官样文章，其内心根本不打算让太上皇回长安，甚至可以认为其作用是堵死太上皇回京的路。李泌着眼的是肃宗皇帝皇位继承的正统性，太上皇回不回长安是一道分水岭，他必须通过确保太上皇回京来予以证实。当第二道上表到达后，偏居一隅的太上皇欣然着手安排回长安的日期，太上皇在亲兵六百多人的护卫下来到凤翔，到达后就命令护卫士兵将携带的武器盔甲交到郡库。肃宗皇帝派遣三千骑兵奉迎太上皇到咸阳，肃宗皇帝脱下黄袍换上紫袍在望贤宫迎接。太上皇亲手为皇帝披上黄袍后，由皇帝牵缰绳骑马进入行宫，并在含元殿会见百官后入住兴庆宫，帝位禅让仪式顺利完成。

        太上皇在兴庆宫的生活多姿多彩，平日里有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和内侍监高力士陪伴，皇帝还派玉真公主和梨园弟子等侍候在左右。太上皇经常登上长庆楼观赏京城风景，过往百姓见到后高呼万岁，他就在楼下备下酒食进行分发，此外还曾经邀请将军郭英乂等人上楼赐宴，对剑南来京的官员进行赏赐。太上皇这些看似无害与民同乐的举动都是在刷存在感，一次又一次刺激着肃宗皇帝敏感的神经。最令肃宗皇帝无法忍受的是太上皇居然插手对投降叛军的官员的处置，令皇帝颜面无存。张均和张垍是张说的儿子，在安史之乱前居朝廷高位，深受太上皇的眷顾，张垍更是太上皇的驸马，甚至太上皇在蜀中避乱时高力士都深信张氏兄弟会最早追随。然而事与愿违，张氏兄弟在长安被攻陷后立刻向叛军投降，并出任伪朝的高官，因此太上皇恨之入骨。长安光复后肃宗皇帝因为张说的恩惠而想让张氏兄弟活命，但太上皇执意不肯，最后肃宗皇帝以在九泉之下无面目见张说为由进行声泪俱下的跪伏恳求，太上皇才让步同意流放张垍一人，而张均必不可活。大宦官李甫国号准皇帝的脉，提出太上皇经常与外界沟通，身边又有陈玄礼和高力士常伴，灵武登基时的从龙之臣心存不安，生怕太上皇有复辟的那一天，应该将太上皇请入深宫安置，杜绝他与外界的往来，以防患于未然。虽然皇帝没有明确指示，李甫国自行挑起移驾的重任，他安排人将兴庆宫马厩内饲养着的三百匹马减到十匹，然后安排羽林军将士在兴庆宫外叩头哭号，请求太上皇移驾皇宫大内西苑。李甫国在做好前面这些铺垫之后，矫旨迎接太上皇入皇宫游玩，当太上皇一行来到睿武门时，李甫国带五百羽林军强迎太上皇移居甘露殿，陈玄礼、高力士和一行旧宫人都不得陪侍，只留下几十个老弱士兵守护。诸事办妥后李甫国带着羽林军将领到肃宗皇帝那儿请罪，肃宗皇帝这时候总算说出了心里话，他说担心小人荧惑太上皇，是出于防微杜渐以安社稷的目的，何罪之有。不久太上皇身边的旧人高力士等被流放，陈玄礼被勒令致仕，太上皇独居深宫后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太上皇临死前，肃宗皇帝已重病在身，他以重病为由未去见最后一面，宝应元年太上皇去世，不久肃宗皇帝也相继去世。太上皇和皇帝在短时间内相继去世有些蹊跷，太上皇先于肃宗皇帝去世确有人为操作的嫌疑，一种可能性就是肃宗皇帝在去世前为儿子代宗皇帝铲除阻碍，避免代宗皇帝登基后面临复杂的局面。

        片段六：刘展之乱

        御史中丞李铣和宋州刺史刘展都兼任淮西节度副使，李铣贪暴不法，刘展刚强自用，节度使王仲先对他俩很厌恶。王仲先向朝廷上奏李铣的不法行为后将他斩杀，而对付刘展则有些迂回，毕竟刚强自用不是罪名，只是不讨人喜而已。当时社会上流传一句谣言“手持金刀起东方”，暗含刘姓的人会在东部造反，王仲先让监军宦官邢延恩入奏，称刘展就是那个刘姓的造反者，应早日铲除。邢延恩画蛇添足地建议，因刘展手握强兵，李铣之死已使他有所警觉，为预防万一不如采用调虎离山之计，将他升任江淮都统，在赴任途中将他抓捕。皇帝采纳了邢延恩的建议，任命刘展为都统淮南东、江南西、浙西三道节度使，同时密令前都统李峘和淮南东节度使邓景山实施抓捕计划。刘展心细如发，对江淮都统的任命有些警觉，认为自己担任陈留参军没几年就升任宋州刺史，已经是大富大贵了，再次升任如此重要的职务犹如做梦，一定是小人在设计暗算他，于是就提出先拿到都统印信后再上任。邢延恩为了促成刘展早日上路，就协调李峘将都统印信先行送来，刘展拿到印信后才率领宋州军士七千多人到广陵赴任。邢延恩得知刘展率兵上任，立即与李峘和邓景山一起发兵阻击，并通知沿途州县刘展反叛的消息。刘展拿出都统的印信号令辖区内的地方官员，反称李峘谋反，地方官员不知所措。刘展派人质问邓景山为何阻拦，邓景山哑口无言，刘展军队击溃邓景山部占领了广陵，并派部将带兵奔袭濠州、楚州和淮西。李峘以北固为战场，用原木堵塞江口，派精兵守住京口，但刘展迂回出兵，绕过李峘部队的防线出现在下蜀，李峘部队不战而溃，李峘逃到宣州。刘展军队很快攻占了升州、润州和宣州，李峘如丧家之犬般逃到洪州。李峘的副使李藏用对李峘的行径很不满，要求授权组织抵抗，他在苏州募兵两千设栅固守。刘展的部将张景超和孙待丰带兵与李藏用战于郁墅，李藏用兵败逃到杭州，苏州和湖州相继失守。平卢都知兵马使田神功率精兵五千人屯在任城，朝廷指派他清剿刘展军队，邓景山私下答应以淮南的女子金帛做为出兵的贿赂，平卢军将士跃跃欲试。平卢军展示了超强的战斗力，参战后连续击败刘展军队，在平卢军的全线追击下刘展军队被歼灭，但平卢军对攻陷的城池进行洗劫，使江淮地区陷于混乱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墨缘文学网;http://wap.mywenxue.org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