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望长陵、可怜无数山 (2 / 2)
        徐央接过那折子后，看了一眼，眉目紧锁。

        陈擩罴右手轻捏茶盏，像是将不太灵便的左臂甩了几下，开口道：“都说华夷蛮豹，固日饮而无厌，富贵贫贱，亦时啜无厌不宁。央儿，你可觉得这金渠，其中滋味是不是比你在北掳战场的蒲陶酒少了那么点血腥气。”

        徐央放下折子，递给了一旁的齐平堰，怒目而道：“西梁这几年竟是如此的猖獗，北掳近年屡屡犯我陈氏边境，我奉陛下之命讨之，三年灭其十六万，斩敌将数百人，倒如今怕是再也没有胆量敢犯我陈氏天下，王爷，明日还请您向陛下讨一副军令，明日我便率大军西征，荡平这西梁。要是想动手，何以至此屡屡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令人嗤之唾弃。”

        陈擩罴看向齐平堰，问道：“齐先生，依你所见，当如何？”

        齐平堰将折子缓缓合上，开口道：“如今这中原，北掳已被徐将军灭之八九，剩下的只是枯木蝼蚁，不足为虑，这南渝吗，不足一道的小国罢了，也无妨，倒是这西梁，这几年，听说新继任的帝王励精图治，广推新政又施恩百姓的，倒像是有种伺机待发的意图，究竟如何，我想，西梁的人会潜入长陵，王爷也应该在西梁会有所部属吧。”

        陈擩罴听罢后一声长笑，“齐先生一语破的，尽数道尽本王心中所想。”

        “本王不喜欢杀人，我也想学学青崖书院的那个老顽固，整日论儒学、道法、佛法，可这边疆连年征战，难不成是本王想要的吗？一个国家也好，一个家族也好，这葱蔚洇润、政通人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并非是那亘古不变，而更是沧海桑田、岸谷之变。”

        就像江湖剑客，手里有剑与那有剑不用，那是两码事。

        陈擩罴挑了挑肩膀，意义深长的对徐央说道：“央儿，你在征战三年，亲眼目睹到边关的百姓如何？”

        徐央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言语。

        读书人都曾言道：“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可妇人们却都知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齐先生，我尘赭与那西梁这一仗，可还有十年光景？”

        齐平堰听罢，摇了摇头叹言道：“七年已是大限。”

        西北望长陵、可怜无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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