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迈步从头越 (2 / 4)
        双腿用劲，杨澈很快就退到左小亭身边，后者关切问道：“受伤了？”见对方不问胜负只问安危，心下有些感动，轻轻摇头示意没事，对着站在他们身后、手握长枪的定南营降卒方凯道：“借你兵器一用。”方凯早就认出杨澈是出手惩治丹霞双骄的那个侠士，不禁用力点头，很是激动。

        辛吾安向来慎重，心中对杨澈从没有过一丝小觑，只见在片刻间，那年轻人便退回了神弓营中，几息之后，又重新站在他的面前，而气质竟已截然不同，变得锋锐难挡。他手中握着七尺长枪，整个人如弦上之箭，引而不发。虽看上去安静得宛如一汪寒潭，但所有人都在期待他动起来后，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看着杨澈的枪意越来越干净凌厉，整个人仿佛变得澄澈透明起来。辛吾安心中一凛：他这是在蓄势！这年轻人竟已接近凝“势”的境界？

        不能再等了。

        辛吾安决定率先出手，但就在他欺进一步，左掌成弧幻化一式“无心出岫”，右掌暗藏杀招“鸟倦知还”直逼对方小腹的时候，杨澈动了。

        只看到他双腿如弓，在霎时间，一个骑龙步拦在辛吾安身前，双手平枪劈扎，一式“拿”字诀“毒龙出洞”直奔对方胸口而去。

        辛吾安只觉眼前划过一阵寒光，心中大震，双掌转攻为守，一记“策扶休憩”夹住枪尖，连退三步才勉强化去枪劲。然而此刻他的先手已然全失，杨澈得理不饶人，勾膝倒把俯身右扎一枪，连着转手花腕，又是滚背一枪，“赤龙抖鳞”接“意气奋发”，一枪快似一枪，攻势滔滔不绝，硬生生把五全善人扎得攻守不能两全。围观众人目眩神迷，只觉长枪银芒就像一条飞龙，窜上飞下，左突右进，明明每一枪都杀气腾腾，偏又是那般的赏心悦目。

        枪势虽然愈发凌厉，但辛吾安毕竟是在地榜都排名前列的耆宿，不仅掌法高绝，内力亦十分精纯。和杨澈你来我往几十回合间，依仗更老到的经验和深厚的功力，慢慢扭转颓势，两人攻势变得胶着起来。但归园掌心知今日之行已经失败，若等疯罗汉腾出手来，和这青年联手之下，自己恐怕要在阴沟里翻船。狠狠地一掌“归去来兮”将杨澈逼退，冷声喝了一声“撤！”，便头也不回消失在山林间。

        南山派虽然有一支丹霞强军，掌门更是一代高手，但门内人才不盛，只有五个长老，而且还远不到准地榜的水平，面对硬如铁铸的阿罗汉法身，疯狂凶猛的大摔碑手，早已是叫苦不迭。另一边的丹霞大军虽然能保持阵势，但被神弓营的利箭指了半个时辰，士气早已跌落谷底。众人如逢大赦，很快就撤得不见人影。

        对方势大居然主动示弱，另一边的左小亭松了口气：“他们偷偷潜了上来，和咱们相距不过百步，神弓营优势大打折扣。丹霞军若是硬冲，胜负还真不好说。”

        左英棠语气平淡：“辛吾安除了是南山派掌门，更是辛家家主。今日他带来的若是州军之流，无论冲阵要填多少性命，此人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他身后的，毕竟是丹霞军。”

        左小亭顿时了然，辛吾安不计毁誉都要投身乱党，为的是哪般？还不是为了苟全于乱世，不至于破家灭族。今日大战一起，即便能胜也是惨胜，丹霞山庄势必元气大伤，辛家自此一落千丈。不过今日能解此厄，有一人居功至伟。

        “真有你的！”左小亭跑到杨澈身边，“啪”地重重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喜声道：“刁老头这次倒没说错，杨兄实在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刁德易心下也被杨澈实力所震，表面却是一副尽在山人掌握之中的模样，不屑地对左小亭哼道：“整天跟疯爷爷我吆三喝四的，半点沉稳都没有。杨澈，你大老远跑到东樵岭，现在正主也见了，架也打了，还顺便立了一功，有什么事就明说了吧。”

        杨澈对着左英棠恭敬一拜，正要开口，就听老人笑道：“你身负天策密令，又从雁阳山而来，所为何事老夫很清楚。”杨澈顿住，听得老人继续说道：“我一把老骨头了，本来是无甚所谓。然而小澈啊，你也看到这时局多艰，神弓营自身难保，老夫亦不知此路走下去是福是祸，这才一直下不了决心去雁阳山呐，霜儿她…不止这一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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