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惊堂木
  老人随即笑道：“各位只听故事不可当真，今日故事到此，后会有期”说罢老人起身走回茶坊后的院子，众人散去后宋缺拉着王虎跟着老人走进院子，待老人坐下后宋缺抱拳道：“先生，可否容在下问个问题？”老人还以一礼笑道：“公子但说无妨，只是再要我这老头子说一段我可是吃不消喽”，宋缺也不再多礼：“先生说笑了，在下只是想知道老先生方才开场时拍桌的扶尺为何如此镇人心魄。”老人并不隐瞒：“公子有所不知，扶尺又叫界尺，县衙断案用的惊堂木用来威慑犯人，而老百姓用的不敢叫惊堂木，取名扶尺，天下惊堂木八分，上至君王下至臣，君王一块辖文武，文武一块管黎民，圣人一块传儒教，天师一块惊鬼神，僧家一块说佛法，道家一块劝玄门，一块落在江湖手，流落八方劝世人，皇上所用名为龙胆，又叫镇山河，意为龙胆一拍四海震，皇后所用名为凤霞落，意为霞光满天，宰相也有取名叫佐朝纲，瞧瞧这些个迂腐书生起着名，忒好听了，往下排分别是大将军的惊虎胆，县官老爷的惊堂木，佛家的戒规，道家的镇坛，还有一块在民间，叫慎沉，公子方才所说的镇人心魄是玩笑话，这世上真正镇人心魄的是那高坐金銮的皇帝陛下，龙胆一拍天下谁敢不跪？”

  宋缺听的一愣一愣的：“是这个理！老先生，在下还有疑问，听说老先生去过京城，可否与在下说道说道？”本来说的唾沫横飞的老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老人没多说什么便让两人出去了，说是要歇息了不便多言，宋缺两人走出茶坊，王虎出门就对着宋缺一阵叨叨：“天下八块惊堂木怎么这老头还有一块？莫非这老头是那皇帝老儿？还是那运筹帷幄的文官老爷？”宋缺白了他一眼：“你傻啊，你要是皇帝你就住这小茶坊？方才老人说了民间所用惊堂木叫慎沉，大多用的都是仿品，也就拍一下听个响，至于真正的慎沉，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辈子也见不到。”

  两人闲聊之际，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跨刀与宋缺擦肩而过，宋缺回头看了一眼对王虎说道：“你先回去，我有东西忘在赵老头那里了，我回去取一下。”王虎也没多说什么告诉宋缺在枫叶村官道路口等他就出城了，宋缺咧嘴一笑，转身在茶坊坐下看着那白衣女子走进说书老人所在的后院，一炷香后，宋缺大踏步走进老人房间，四周并无异样与两人临走时一模一样，说书先生还在床上睡觉，宋缺慢慢退出房间，不对啊，佩刀女子那如同野兽般的杀气出不了错的，再说哪有活人进去凭空消失的怪事，宋缺再次推门而入，说书老人这次端坐在床沿上盯着宋缺眼神明亮：“想必那白衣女子你也注意到了，不然不可能再回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不瞒公子了，方才我并未入睡，那女子偷走了我的扶尺，跃上墙头走了，公子不必震惊，台上说书所用的扶尺确实是民间流传的慎沉真品，只不过那女子偷走的是我事先准备好的赝品，不过区区几两银子，还要麻烦公子一件事。”

  “老先生但说无妨，在下一定照办。”宋缺顾不上震惊了，他早就猜到老人手里的扶尺肯定不是什么寻常物件，就算不是慎沉真品也差不了多少了，说书老人摊开掌心举起手臂手心流光四溢，光芒散去那块黝黑的慎沉出现在老人掌心，老人笑道：“公子且听我说，此物是真真正正的慎沉，真的不能再真，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半年早年游历遇到神仙贵人，把慎沉这件无价之宝交给我，并教了我这个可以把随身器物藏于自己心神的神通，现在有人发现这宝物在我手中，我这花甲之年骗他们一次绝对骗不了第二次，我与当今姜国大将军李牧玄是至交，如今边境兵荒马乱，先前进城的三百余人马就是将军派来传旨临州太守的，公子可带着这慎沉去往太守府邸找那将军亲信韩沙，就说张九天携重物来访，老头我出门指不定被那个势力的眼线盯上，说不定当场就学那黑衣剑客身首异处喽，这帮人可是刀尖舔血的货色，公子可要小心啊”

  接过重物，宋缺乐了：“老先生真的放心将这么重要的物件交与一个只说过几句话的年轻后生？”老人倒也爽快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去快回，宋缺走出茶坊径直去往太守府邸，屋内老人盘膝而坐双臂自然下垂眼神明亮自言自语道：“少年郎你可知，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啊。”

  宋缺直奔太守府不敢有丝毫耽搁，倒不是因为跟太守府这群青天大老爷有关系，实在是觉得慎沉这物件贼烫手，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势力盯着，宋缺只知道这宝物贵重，却不知这天下八枚惊堂木就数民间这枚最宝贵，龙胆藏帝王气，凤霞蕴含自然气，佐朝纲含书生气，虎胆藏杀气，惊堂为正气，戒规含佛气，镇坛有法气，慎沉所蕴之气为市井烟火气，试问天下百姓哪户不起灶？哪户不进食？

  邻近太守府被宋缺用麻布包裹进怀里的慎沉散发出一闪而逝的彩色光芒，太守府，临州城最显赫的院子里，一名微胖的男人身着华服漫步在种满翠竹的庭院里，高耸的围墙之上掠出一名佩刀女子单膝跪拜在男人身前，正是盗走说书老人那枚假慎沉的女子，女子双手献上那枚假慎沉低头道：“大人，此物十分棘手劝您......”男人看也没看接过女子呈上的物件，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在女子脸上，男人面不改色平静说道：“下次说话注意点，你还没资格劝我，下去吧。”

  被打了一耳光的女子仍是不肯起身：“花蝶记住了！”已经转身的男人头也不回道：“滚！”女子这才跳进竹林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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