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昧 (1 / 3)
        座位表上，舟筱渔和杭之涣名字间的距离，像是能与双星间几近16.4光年的距离相匹。

        杭之涣推开后门，班上已有部分同学朗读课文，头头是道：“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他穿过朗朗的读书声走到座位上，路过正襟危坐的舟筱渔，背对着她放下椅子。“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后者稚嫩的声音铜铃般悦耳地传来。

        我记得我明明没有架椅子，杭之涣心中产生疑问。将书包挂在桌边，拉开拉链，“嗞”的声音孕育在舟筱渔的读书声中。拿出《72篇古诗文全解》，坐下将书摊开。

        嗯？椅子怎么不晃了？杭之涣来回摆动身子，安如磐石。

        右侧的舟筱渔依旧声情并茂地读书，不过偶尔瞥向左侧，更是在杭之涣调试椅子时正大光明地偏过头，流溢出一种并不是游客透过栅栏戏侮耍猴而是心满意足的目光。杭之涣过度浮夸的幅度惹得舟筱渔粲然一笑，洁白的牙齿衬得唇吻愈加红润。

        杭之涣察觉到舟筱渔的异样，也扭过头。目光交集，像北太平洋上出现的龙吸水搅乱太清。仅两秒，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回头。一个轻抚椅子，一个继续读书。

        犹如光风霁月，眉目生辉。

        英语老师姚光明还在讲台上收拾教辅用书，梓娙祎就在四班窗口喊“之涣、之涣”，并大方地向他招手。

        杭之涣没有理她，依旧奋笔疾书。倒是舟筱渔听到这一声声他的名字，手泄气似的抓不住笔杆。

        梓娙祎旁若无人地一遍遍喊，音调抑扬顿挫，像在演唱一首由她自己作词作曲绝伦的歌曲。同学们议论纷纷，姚光明也善意提醒：“杭之涣，叫你的。”

        炮击过后，杭之涣将笔重重掷在桌上，虽然竭力保持外表冷静，但带有愠色的脸揭示他还是难以压抑怒火中烧。猛地拉开后门，梓娙祎像演唱会圆满成功，蹦跳着来到杭之涣面前。还没开口，杭之涣率先发难：“干嘛？”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梓娙祎踮起脚去摸杭之涣的头。

        “无事生非。”杭之涣转身就走，任梓娙祎的手悬在半空中而后无力地落下，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随风翩翩，无家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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