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友人来访 (4 / 11)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高欢深知这两封信的重要性，因此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按时将信安全送到当事人手里。虽然不知道信的内容，但他大约能猜到与当下朝廷的某种政治变故有关。两位官员都是当着他的面拆开信件，表情凝重，但没有让他带回只言片语。二人像是商量好的，只让下人给他准备一盘点心，一杯茶水，看完信之后直接送客。事后才听司马子如说出真相，原来是听政的胡太后被软禁，当朝皇帝被禁锢在显阳殿，宰执大臣元怿被害，下手之人是太后的亲妹夫元叉和阉官刘腾。

        长官们之间的往来，只能意会，不可言传。担任函使一年，他知道深浅。完成任务后踏上归程，于七月二十五午时踏入怀朔镇境内。天上的太阳像个大火炉子，身上的干粮全部耗尽，又饥又饿，他打算猎一只兔子充饥。

        世上的事邪门儿就邪门儿在这里。假如他今天没有在这个时候饥饿，或者褡裢里还有一口吃食，或者不要走过驿站，或者近处有一户人家，或者他不要产生打猎的念头，或者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一群该死的黄羊……一切，将还是原来的样子，历史也不会因为他今天的一念之差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改变。

        问题是，以上的条件都没有出现……

        他骑在马上，弯弓搭箭，瞅准一只傻不拉几的黄羊，“嗖”的一声，离弦而去的箭矢呼啸着射穿了黄羊的左眼，透颊而出，这是箭术修养达到很高层次才能有的效果。正待他收拾好猎物，拾柴架火，准备饱餐一顿的时候，身后一个破锣一样的声音传了过来。

        “嗨……黄羊收拾的挺干净，爷就不谢你了，滚吧！”说话的是一位狗熊一般高大的青年，赤裸着上身，擀了毡似的一头披肩乱发和虬髯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出他的年龄。

        高欢扭头寻声望去，只见三个不明身份的汉子，突然在十丈开外的一片杂草丛中直起身，半包围着向自己走来。为首的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同样的一头长发，还扎成马尾状。颧骨突出，眼睛细长，一双灰色的眼珠子居高临下且冷冷地盯着他，手里的马鞭指指点点。

        那破锣嗓子的壮汉说：“滚吧，听不懂人话吗？”

        高欢按下心中的不快，拿起身边的弯弓，瞄准那壮汉道：“满嘴喷粪，你算什么畜生？”

        三人当中一个消瘦的汉子说：“小子，乖乖地把黄羊放下，饶你不死，不然……”

        高欢说：“不然怎样？”

        那粗汉子不耐烦道：“不然爷一棒砸死你喂狼！”嘴上说着，脚步未停，三人隐约形成对高欢的包围态势。

        高欢冷哼一声说道：“三个扁毛畜生，我看你们在找死！”说罢，只听“嗡”的一声响起，离弦之箭直奔那汉子面门而去。第一支箭呼啸着刚到中途，第二支又瞄准中间那位带刀青年的双眼激射而去。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第一支箭带着破空之声射进那壮汉正在张大的准备喊叫的嘴巴，像一根烧红的铁棍穿过一颗熟透了的烂倭瓜一样，强大的惯性将那壮汉高大的身体向后推出四五步才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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