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嘿！老头 (1 / 3)
        太阳被小片小片的云彩遮了又挡，时阴时阳。

        校园后方的一栋小瓦房院中一群人正在桌子上喝着饭后茶。

        太师椅前后摆动停了下来。

        杨双走到围坐在桌子上喝茶的众人前。成道看到走过的杨双，赶紧站了起来，让开自己的座位。杨双没接受成道的好意，拉过一旁的椅子提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大家别出声。又指了一下椅子，先一步拿椅子坐在太师椅旁。

        众人会意也纷纷站了起来，提着椅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围坐在太师椅旁。

        下午的阳光被樟树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从树叶缝隙透过星星点点的一小片。知了的响声在这静谧的院中起舞，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一位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头，睁开双眼，望着眼前的小叶女贞，缓缓张开嘴巴。

        ——

        那一年，我爷爷说天是红色的。我不明白天为什么会是红色的，是不是太阳快下山了，被红霞映照的。

        永远忘不了我爷爷老泪纵横，一副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像个小孩子般哭泣，说着什么鸡蛋被煮熟了，坚硬而又薄薄的蛋壳即将被敲碎，露出的嫩嫩的熟了的蛋清等着人来咬一口。然后又疯了似的嚎叫——美味的蛋黄，他们会错过吗？会吗？

        当时，我还小，不明白也不懂，只知我那可爱的爷爷当晚就再没醒过来，往后都是疯疯癫癫的。一天到晚都在傻笑，口中老是念叨着大家不在了，小家还在吗？

        我阿爹也在那时，头发白了许多，最后无奈只能把爷爷关在柴房里。也在那时，我发现私塾里的老头不再爱笑了，他总是望着我们一群小孩叹息，怜悯。我们似乎也察觉到老头的不开心，没再调皮的找他麻烦，甚至有时还会去问老头为啥不笑了。老头也总是摇头，不大想看着我们的眼睛。

        我的家似乎从我爷爷疯了的那一天就没了生气。尽管阿娘脸上挂着的微笑从没变过，但也改变不了越来越冷的家。

        过了没多久，我们一群小豆丁就不再去上私塾。听家里的管家说，那老头没想开自谥了。自谥是什么？小豆丁我不懂，只知道自那以后，都不用被老头用戒尺追打了。开心的我，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经常跑去小伙伴家玩而不知时间。以往我阿爹阿娘看我玩过头都会训我，甚至拿皮鞭吓唬我，但是自那以后就没那些了。玩晚了只是拉着我的小手，让我回去吃了再来，又或者直接交代了小朋友的家人一句就回去了。也在那时我学会了回家。

        肚子饿了，该回家了！玩累了，该回家了！天黑了，该回家了！

        没有了阿爹和阿娘的叫唤声反而让我知道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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