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又一个月 (1 / 2)
        一月之中，风云变化，这个天下已经换了模样。除了洛辰统帅的大军，又有两支偏师在神武帝的授意下跨过青蓝江，南朝只能依托几座重镇勉强抵抗，但大部分土地已经沦陷，这样下去败亡已是必然。

        “再等等，再等等，风快起了！”

        司甲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与其说是在安抚惊寒，倒不如说是在安抚自己。李天齐意外身死，南朝局势崩坏，这都超出了司甲的承受范围，对本来就重伤的他无疑是雪上加霜。

        那日，卧床的司甲让马方帮忙联系下属传递情报，竟然收到李天齐赶赴京城的消息，这可了得，惊寒才刚告诉他茗山大宗师的事，怎么能让李天齐冒险。所以司甲拖着重伤的身体前去阻止李天齐，可惜这位老王爷心高气傲，一个新晋的大宗师怎么能吓退他，刺杀行动并未更改。

        御花园大火，李天齐迟迟没有撤出皇宫，司甲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极速将情报传回北府，自己则期待最后一丝希望，不惜冒险前往惊寒家。但随着惊寒归来，一切希望都破灭了，司甲直接昏阙，气火攻心。

        卫萱忙的焦头烂额，皇宫那么大动静，自然无法掩盖，而且也没打算掩盖，杀了大宗师巴不得天下皆知呢。卫萱一早就跑去客栈找惊寒，得知新科进士都没回来，又跑去皇宫打探消息，刚好遇到了被放行的惊寒一行。

        当然，惊寒是被抬出来的，哪怕经过了御医的诊治，依然走不了。和他一起被抬出来的还有好多人，包括救了惊寒的陈长愚。这家伙参与围攻大宗师竟然没死，不过情况不太乐观。惊寒一行从火势蔓延的御花园撤出来时，刚好看到倒在草丛中的陈长愚，就像一具尸体，要不是惊寒执意带他离开，谢澜才不愿背一具尸体呢，不过吉人天相，陈长愚并没有死，御医查看后发现他还活着，帮他保住了命。

        某种程度上说，惊寒还了陈长愚的救命之恩，不然留在原地不被火烧也会因为治疗不及时死亡的。不过，自己的命很值钱，惊寒还不至于当作抵消了。听说陈长愚在京城并没有亲友，就让卫萱一起带他们回来了。

        卫萱这段时间也是经历各种惊吓，好在惊寒没死，累点就累点吧。一边治疗丈夫，一边治疗丈夫的朋友，山奴儿还没好，司甲又回来了。不过司甲苏醒后就被送走了，如今惊寒家里人来人往，医官需要时常过来查看情况，更别说每天都来的卫萱姨娘和卫宝风了，根本不适合藏人。

        前段时间六扇门对杂市附近的常住人口进行了排查，不排除司甲在九和药铺的伪装身份已经被发现，毕竟失踪的时间点太巧合。以邱可恒的尿性，估计又在钓鱼呢。加上叛徒，司甲也不知道其它地方有没有暴露，惊寒的酒铺到成了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每天出去联络完属下就回酒铺休息。但这里毕竟是惊寒给自己准备的避难所，和自己有直接交集，司甲每天进进出出，哪怕再小心，时间长了也会出问题的，到时候再被一锅端了。

        惊寒只好跑过来劝司甲稍安勿躁，急也没有用啊，北府在京城的势力一连经历数次风波，几乎被连根拔起，好不容易新调来一些还出了叛徒，现在依然能够传递消息已经很不错了，起不了大用处。何况远水解不了近渴，南朝局势崩坏到如此地步，司甲其实也无能为力，干着急而已。

        话虽如此，但眼看着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朝廷即将轰然倒塌，搁谁谁不急？惊寒来过后司甲平静了一阵子，最近又开始焦躁不安了。马方没办法，酒铺离六扇门太近，有人已经留意到司甲的存在，只好通知惊寒再过来一趟，这才有了这次会面。

        惊寒体会不到司甲的彷惶与绝望，他从出身就在北朝，家人和朋友都在北朝，虽然义父是南朝密探，但他接触南朝北府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还有被胁迫的意思，并不十分愉快。认识的也不过是眼前的司甲和一面之缘的七皇子，南朝的败亡很难让他产生共情，甚至觉得南北合一，少了战争，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司甲所说的“风快起了”，惊寒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年前，七皇子离开时也说过类似的话，“静待风起”。可现在惊寒很难想象在北朝铁骑的践踏下，“风”还怎么起？

        “惊寒，老王爷仙逝，你离得最近，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没注意，王爷战死在火海之中，我靠近不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嘛？”

        “没有，顺口问一下。”

        说起重要的，司甲终于安静下来，惊寒不确定司甲刚才是不是在演，他不提遗物的事不是因为他要贪没，是因为李天齐让他亲自交给小七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麻烦。

        那日李天齐一共留下五样东西，首先就是那块让他转交的令牌，紫金龙纹，不是很大，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无疑很重要。剩下的就归惊寒了，一颗丹药，一卷丝卷和一些金叶子。丹药应该是某种大补之药，现在还不确定，卫萱需要研究。丝卷看着平平无奇，但却能经受住大火烘烤，只是上面什么都没有，估计得用某种特殊方法才能查看内容，不然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李天齐也不至于给他一件无用的东西。金叶子应该是本来就在袋子里，袋子临时被塞了其它东西进来，金叶子就被顺道带了过来，这才是对惊寒最实用的东西，可惜不太多，大约值个两三百两银子。最后一样，惊寒也不确定是什么，甚至不能说是东西，一个印记，惊寒也是回家才发现接遗物的手心多了一个紫金色印记。匪夷所思的是惊寒能察觉到因为这个印记的存在，逆寒决受到了影响，连寒疾都受到了抑制。这也是惊寒能不到一个月就下床走动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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