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由吏而官 (2 / 2)
        一个声音诧异的响起，是惊寒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岳父，老头今年五十岁，须发花白，但身体却壮硕威武，步伐也是虎虎生威。夜阑卫是江湖人对于监察院官员的统称，江湖人分不清监察院中的弯弯绕，所以只要穿着夜阑衣都叫夜阑卫。像惊寒岳父这种老油条，还能从细节上分别出几品夜阑卫。就如同六扇门穿着官衣的统称为捕头，普通制服就是捕快。

        卫东海对惊寒这个女婿并不满意，瘦弱还带着寒疾，但恩公做主他也没法拒绝，卫萱本来就是恩公的女儿，人家亲生父亲都不担心，他一个养父也只能心里抱怨一下。卫东海拿司已的决定没办法，但不妨碍他对惊寒横鼻子竖眼，把不满意完全写在脸上。好在惊寒识趣，他也眼不见心不烦。

        这次之所以来女儿闺房还是遇到点棘手的事。前几天，镖局接了单大生意，京城一个破落贵族居家迁回祖籍，连人带东西足足十辆马车，雇了镖局五十人。可京城最近不太平，城门戒严，江湖人一个也别想出去，以往打点好的关系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如今，那家人把宅子都卖了，住在客栈里，每天都是不小的花费，找了好几家镖局，可是大家都是如此，加了两次钱都没办法。现在各个镖局都盯着这块肥肉，就看谁先找到门路，谁就能吃下去。

        卫东海平时也算有点面子，大家也会客气的叫声海爷，不过这次同样束手无策。一筹莫展时，妻子告诉他惊寒来。对于惊寒这个皇家猎场的巡山人，卫东海一百个看不上，但巡山人再边缘也是隶属于监察司的，也许有办法。在妻子的督促下，卫东海才不情不愿的过来。正好看到换装的惊寒，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惊寒竟然成了夜阑卫。卫东海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平时打交道的大多是小吏，要比一般人更清楚官吏之间的差距。

        “岳父。”

        惊寒行礼，卫东海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但底气已经没有往常那么足了。镖局就是遵守官府规则又游走江湖的组织，两边都不得罪才是镖局生存的根本。江湖他不担心，他卫东海的名字也算响当当，但官府这面他一直没什么牢靠的关系。以前还有恩公偶尔扶照，可恩公太过神秘，他也就能猜测是监察院的，具体是什么职位就不知道了。如今惊寒成了夜阑卫，虽然只是最低的九品，但也是一股助力。

        卫东海的心理转变惊寒暂时还没感受到，镖局的事他没一口答应也没拒绝，先了解情况再说。罕见的在镖局吃了晚餐才回家，没有带卫萱，只和她拿了些银钱，毕竟事情还没结束，小心点为好。要不是威猛镖局没有多余的空房，就连卫萱从小也是和卫铃儿挤一间，他就直接住在镖局了。

        镖局的日子不好过他知道，竞争大，不危险的任务没利润，危险的又没保障，如果有人员伤亡还要抚恤。卫东海脾气暴躁了点，但对手下不错，在京城能维持一个七八十人的镖局也不容易，不然也不会求到他这里。

        不过，惊寒脑子里想的不是镖局的事，而是托镖的人，这个时候离开京城，用镖局倒是个好掩护。会不会是犯事的江湖人或者北府撤离呢，由不得惊寒不多想，实在是这件事他牵扯太深了。

        第二天一早，惊寒就在吏部门口汇合了轮休的顾鸣，官府门门道道多，为了少走些弯路，昨天特意请教顾鸣。顾鸣也豪爽，直接说今日上午轮休带他一起，果然有顾鸣这个门清的七品官在，惊寒很顺利的通过吏部问答，拿到官印，正式成为北朝从九品官员。至于官服就要等做好了才能给他，不像夜阑衣是战斗服装，经常有损坏，所以监察院会常备，只要身材别太奇特都能穿，官服则需要量身定做。

        告别赶回监察院的顾鸣，找地方吃了点东西后，惊寒来到刑部六扇门，只有一个事，要钱，莫一一可答应给他报销的。可惜莫一一不在，值守的官员问了他来意后就不理他了，惊寒只好等等看。

        如今六扇门里里外外透着戾气，每个人脚步飞快，生怕慢了被发怒的上官逮到责骂。惊寒穿着夜阑衣，也没乱跑，所以也没人询问，正好坐在靠近府门的地方看热门。

        京城经过几轮搜捕，小虾米基本已经被抓干净了，现在能被带到六扇门谈话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种机会可是难得一见。这次事情后，京城乃至整个北朝的江湖势力算是被彻底梳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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