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袍
        葬礼进行的很快，果然人民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但是这种仓促下葬的样子，给殷灵均的感觉就好像今天如果不下葬的话，就会在里面跑出来什么东西一样，而且他总感觉怪怪的，有好几个地方都想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中年汉子怎么可能会在晚上突然暴毙，他也问过顾淮中顾大牛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中毒死的，顾淮中告诉他没有中毒，就是自然死的，但是跟以往他看过的死人不同，他一时半会也没有想到那些地方不一样，再加上仪式实在太仓促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没有多去考虑这些。

        殷灵均看着那些参加葬礼的人的脸，顾大嫂又一次哭晕过去了，而其他人一个个都在装模作样的悲伤，眼眸深处是掩盖不住的不耐烦，毕竟之后是大家一起坐席吃饭，这可是一年中少有的能够开荤的时候，而在席上，顾前感慨万千，说给他出钱是应该的，毕竟在他家搞了这么多年活了，是老主顾了，旁边的人都夸赞他重感情，一个给他家帮忙的劳力死了都这么大方，买棺，仪式的操办，吃饭花的钱都是顾前出的，在感慨之余也发现顾前是真的有钱，这一刻的顾前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人傻钱多的代名词，仿佛那身肥肉看起来都不再那么恶心了，而成了肚量大，有钱人谁不肚子大呢。

        有个小寡妇看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吃了，刻意的扭着腰肢在顾前身边走来走去，前哥哥长，前哥哥短的，男人的眼不由自主的瞟过去，然后喝口酒跟身边的人聊一聊，然后几个人一说，就传出一阵大笑，而那些女人看到这一幕都会暗骂一声狐狸精，然后跟旁边的妇人说她当初怎么样怎么样，勾引过谁勾引过谁，仿佛她勾引人的时候，他们就在旁边看着，连细节处都不放过，弄得在同一桌上的年轻姑娘们都红了脸只能一个个低着头吃饭，但是耳朵却竖的直直，不想错过一个细节。

        殷灵均坐在顾淮中身边，这个方向正好能够看到顾前，看着顾前跟凑上来的妇人调笑，确实是很开心，但是不免有些开心过头了啊，殷灵均觉得绝对不只是因为跟女人调情的缘由，仿佛放下了什么一样，而且听别人说顾前酒量很好，毕竟走南闯北，但是今天的顾前醉的很快，宴席才刚刚进行到一半，硬菜都还没上呢，顾前已经支撑不住了，跟他一起来的家人见状赶紧去看了看他的情况，他确实不行了，让家人架着跟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辈告罪了一声，让他们吃好喝好，提前离场了，而他的家人也在送完顾前后继续回来吃饭了。

        殷灵均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在厕所的门前几个人聚在一块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女人和鬼这两个词。

        当他们看到殷灵均过来之后就停止了说话，拉着那个男人走了。

        在大家都吃饱喝足回家之后，殷灵均顾之莲和几个妇人一起收拾这片战场，，收拾完天已经黑了，顾大嫂已经喝了顾淮中给他开的安神药早早的睡了，顾之莲打算去热热中午剩的菜，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没时间做饭了，只能凑活吃一点了，在顾之莲去做饭的时候，殷灵均在院子里转着，他也不知道想要找什么，但是就是觉着坐在那里呆不住，不站起来转转感觉身上不舒服，顾淮中手里拿着盘花生米坐在台阶上也不知道在想啥，殷灵均看见他之后走过去，抓了一把，坐在了旁边。

        顾淮中见他坐在旁边往边上挪了一点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两个人之间。

        殷灵均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开口问道：“顾老爷子您能跟我说一说顾大牛和顾前这两个人吗？”

        应该是见旁边有了人，突然有了谈话的兴致，顾淮中叹了一声回忆道：“顾大牛和顾前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因为家境的原因，顾前从小就比较胖，而顾大牛的家里虽说没怎么有钱，但是吃喝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又加上他从小就帮家里干活，所以一直都很壮实，再到后来顾大牛成了这个村里种地的一把好手，而顾前长大后却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出去做生意，他也确实有头脑，竟然让他做成了，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但是他是走的水路，像你这样直接从林子里不怕死一样的走出来还是极少数的。”

        殷灵均听了竟然还有些得意，不禁又问道：“那关于顾前和大莲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呢？”

        顾淮中看了他一眼，露出来你小子终于忍不住了的表情，说道：“说到这个事啊，那就要从三个月之前说起了，那个时候顾前他老婆死了，也是跟顾大牛一样，突然暴毙，之前也很健康，但是在一天夜里突然死了，再加上有人看到有好几次都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他们家附近飘荡，所以说都觉着是因为他做了什么对老天不敬的事情，才害得自己被鬼差直接将魂魄勾走了。”

        殷灵均问道：“死亡的样子跟顾大牛一摸一样吗？”

        “嗯，没错，一摸一样。”顾淮中说完这一句话就不想再说了，抬起头来望向厨房，顾之莲正好出来，向他们喊了声吃饭了，然后招了招手。

        顾淮中站起来叹了口气说道：“走吧，该去吃饭了。”

        殷灵均抬头看向顾淮中的脸，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仿佛更深了，就像一条条的沟壑，里面藏满了故事。

        晚上天按照习俗去收拾顾大牛的东西，将他生前的衣物都去烧掉，为的是让他不留恋家里，而且去了那边也有东西穿和用。

        在收拾一个箱子的时候，殷灵均在最底下翻出来一件白色的大袍子，他穿上试了试，正好能将身上的所有部位都包裹起来，想着如果在夜里，让人不小心看到的话，很容易就会被认为是鬼的，而顾大牛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件袍子呢？也可以说，他为什么要扮成鬼呢？而且如果他不是鬼，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呢？不知不觉间他晃悠到了院子里，还没等他想出来，正巧进门的李老二看到这一幕，大喊道：“鬼，鬼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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