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传（下）
  凡少才智聪颖，名绝乡里。乡之人，无不羡甚之，以之为范教其子。有富贾童氏，其子卓不肖，常离塾而外出戏，屡禁不止。童氏乃怒，一日见而骂曰：“业障！汝视王家子凡，少而聪颖能学。若能如之，吾必弹冠相庆也。”言毕，柱杖而击之。卓因积怨于心，每视凡于道，辄避之，耻与其同道。及长，供职吏部中，阴谋以计罢凡。然凡所行，皆利于民之善事也，评政绩，皆列甲等，以是者数年。卓方百计营谋以害凡，忽闻凡私开府库事，大喜，遽告之于尚书。尚书即令卓主持理之，卓乃寻太守与凡书，又伪凡与边将结书，兼呈于上。未几，帝闻之，大怒。诏贬太守与凡职，配渔阳役。凡以任途无望，失意赴之。

  至渔阳，凡日夜与兵守城中，怅然失意，若木人也。一钳徒觉其异而问之，具以情告之。钳徒因曰：“此何伤也？官场，本虞诈之地，职之升降，实常事也。况汝未曾为亏心之事，何惧也？今既来戍渔阳，则安之。有才识之人，天必不置之。”凡闻此言，乃复振，闲时出入书塾间，与诸老先生为友，塾所藏书皆观之。未几，沧州贼寇渔阳，连月而不克。城中之粮且尽，止余数日之食，守将慌，乃以重金求城中有计者。王凡乃具行装，见之，曰：“吾可退敌也。”守将曰：“子有何良法也？”对曰：“吾可扮妇人妓，入其营，乘擒其帅以归。”乃许之，夜送凡出城门之外，混入贼营。适翌日贼庆之将胜，大肆宴乐于营中，召歌舞伎演以为乐。凡趁上前舞剑，众见之，无不拊掌叫绝。酒半酣，众皆眼神乱，浑沌欲倒。凡一剑刺出，自其帅后心入。众见之，莫不疾呼，持刀而赴之。凡既杀贼帅，斩其首负之，遽走。众虽奋力追之，然正酒醉之时，顷刻遍无心力，遂归。

  凡入城，以贼帅首示守将，大喜，令挂城门上。贼视之，大惧，遂大溃，一日间而围散。帝闻之，称善久之，诏封护国将军，守渔阳之地。

  罗真君曰：“夫有志者，循其志而尽力为之，终有报夜。使王凡谪渔阳，失意至极而不图勤勉如故，必无后官至卿相也。今人空有其志而不终始为之者，宜悟于王凡事中。”

  注释：1.缓：缓解。

  2.子何不惠甚矣：你为什么这么不聪明呢？

  3.已矣乎：算了吧。

  4.阴谋：暗中谋划。

  5.钳徒：被施钳刑而为徒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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