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向北，向北！ (1 / 3)
        陈广德是甲阵指挥，他是跟着赵靖远幸存的二十七名骑兵之一，第一个在河丘因功擢升的原明军军官。抵达固安后，陈广德的甲队经历第一次大扩编，由百来号人迅速扩充到近千人，辖属军官团也率先通过了张锷的考核，全营哨官第一名杨秉诚就在其麾下。

        此次出城野战，陈广德率新编甲总担任全军前锋。战前抱着必死决心的陈广德就到后勤军需那里申请了一批开花炮弹（南宋发明，危险且成本非常高），打算在战事万一不济，就用这些与建虏同归于尽。

        此时的陈广德就站在炮位后，周围聚集着二百余明军甲士，这几乎是甲阵最后成建制的部队了，其他人都被打散，可以说打到现在甲字阵已经沦陷。

        炮手们正在紧张的装药，根据事前拟订的作战预案，炮队入阵后将会成为最后的核心阵地。一旦后金打到这里，将会启用散弹和开花弹进行无差别射击。同时掌旗官将会手持药捻和种火，负责最后一刻端掉自己的本阵。

        后金兵蜂蛹在距离炮口不足十步的位置，双方兵马就这么拥挤着此次互相捅射、劈砍。杨秉承瞅准机会一刀捅穿一个马甲的脖子，朝着左近军士吼道：“铳手盯着重甲打，瞄准打！弓手给我射马！射马！”

        “砰砰砰！”零星的铳声不断的响起，前排的后金重甲不断的倒地，让顶在锋线上的明军压力顿时一轻，顺势反推出了十来步。

        “铳兵装药，多装几支，手铳填满了！把阵殁的弟兄火铳兵器收回来，别落入敌手！”杨秉诚一边给自己身上插满手铳，一边重新安排防御阵型。他所率领的哨队不断和其他哨队合并，麾下的旗官几乎换了一茬，有两个哨因为伤亡太过惨重直接并入了他的队伍，哨官扯掉背上的红旗换上了蓝旗直接担任旗官。

        不过数十息的时间，又一波后金军马恶狠狠的扑了上来。此刻整个甲字方阵残余的明军士兵全部都汇集到了炮位附近，而且几乎个个带伤。面对汹涌而来数倍于己的敌军，所有人都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战斗了。

        “一号炮，二号炮，开花弹预备！”

        陈广德高高举起战刀，就要下达发射命令，他冒着极大的风险下达了指令，将火炮药引裁剪到一寸，在这个火药引线制作极为粗糙的时代，一寸药引意味着开花炮弹可能在三十步外爆炸，也有可能刚出膛就会爆炸。

        “敌骑兵二百于左翼突进！标定八十步！”

        “敌骑兵一百五十人于右翼骑兵突进！标定七十步！”

        突如而来的警讯让陈广德高举在空中的手略一停滞，炮口已经全部指向了前方，面对后金军的两侧的突击，剩余的二百明军连单面的纵深防御都无法做到，更无法抵御数倍兵力的三面围攻。

        陈广德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炮弹箱旁的掌旗官，掌旗官轻轻点头，弯弓朝天空连射三箭，只听三声尖锐的长啸伴随着哨箭响彻半空，这是甲字方阵向中军及友军发出的最后讯息——“我军战败，已全军覆没，将战至最后一人，无须救援！”

        “放！”陈广德的战刀狠狠挥下。

        “轰，轰！”两枚开花弹带着火花咆哮出膛，飞向三十步外的后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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