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利亚姆（八）
        “唉，原来还有这样曲折的经过。”利亚姆说道，“不过所有的独裁者都一样，特别是拿破仑这种从战场上发家的军事家，根本就不会把人命当作一回事，所以克里斯之前才会要我去刺杀路易-拿破仑对吧？那现在他为什么又要与虎谋皮呢？”

        “你错了，上次说要你去进行刺杀活动只不过是对你的试探，看看能不能逼你作出投靠我们的决定。是想要你去英国接近路易-拿破仑不错，其目的也正是因为法器，而并不是真的要你去杀人。在这个问题上你的观点是对的，一个人决定不了历史的走向，何况人类社会的兴衰与我们关系真的不大。”阿米利娅说道。

        “那也不用非把我牵扯进去吧？”利亚姆想起克里斯每次都会给自己惊喜，心里很不爽，有些不高兴地说道，“随便骗骗他不就好了，没必要说我是什么斯图亚特王朝继承人，还拿出什么戒指信物来给路易-拿破仑看，有必要演得这么浮夸吗？”

        “你又错了，亲爱的。克里斯对路易-拿破仑说的所有话都是骗他的，都只是为了法器而已，只除了一件事。”阿米利娅坐起身来，看着利亚姆，认真地说道，“这件事就是你的身份。你的身上的而且确地流淌着与我们相同的血脉，你就是斯图亚特王朝最后一位男性后裔。克里斯给路易-拿破仑看的那个戒指并不是我们的，而是从你家……”

        “你们还在玩？”阿米利娅的话被打断了。

        克里斯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不安的表情，却故作轻松地开玩笑说道：“我们未来的皇帝陛下已经醒来了，正在拼命寻找哈丽雅特-霍华德小姐，几乎要跟我拼命了。我看哈丽雅特小姐你还是快点过去吧。”

        用克里斯自己的话说，这个人还是眼不见为净，所以他们并没有热情地久留皇储殿下在凡尔赛宫多玩一阵。其实更主要的是，他们三个平时住在这里并没有雇佣很多下人，最多就是定期来打扫的女佣和照顾花园的工人而已，所以要长期照料这位皇储殿下，要满足他的吃穿用住，万事都要他们三个亲自动手，他们实在是不太愿意。因此在当天的晚些时候，克里斯就叫来了人，把满脸春风的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皇储殿下送上了马车，准备送他去加来坐船回英国。

        阿米利娅在临上车的前一刻，给了利亚姆一个饱含不舍的热吻，但是再没有多说其它的话，跟着上了马车，与路易-拿破仑一起离开了凡尔赛宫。

        现在只剩下克里斯和利亚姆站在凡尔赛宫门前的广场上，目送着马车走远。

        马车最终变成了一个小点，在视线里消失了，利亚姆转过头来，看着克里斯，语气不善地说道：“我想你现在就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不知道米莉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应该告诉过你，现在不想把所有的事全部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没有杂念，快点完成基本的训练，以免你胡思乱想，到时候会影响训练的进度。”克里斯说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刚刚好那个时候来到大特里亚农宫，又刚刚好打断阿米利娅的话的。你说，你在那里听了多久？”利亚姆面有愠色。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告诉你，我听了足够久，从你们一开始上课我就已经在门口了。”克里斯说道。

        “你……”利亚姆突然想到，自己跟阿米利娅在一起被克里斯撞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把后面的质问收了回去，转而问他正经事，“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你告诉我，阿米利娅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真的跟你们一样，是斯图亚特王朝的后裔？”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是斯图亚特家的后裔，没有错。”克里斯说道，“而且之前还可以说你是斯图亚特王朝在世的最后一名男性继承人，而现在呢，你都已经不是人类，而是不死族了，所以斯图亚特这个姓，也只是一个符号而已，没有其他意义了。”

        “不可能，我只是法国乡下的一个普通农民，我爸爸姓勒菲弗尔，怎么可能跟英国王室扯上关系？”利亚姆说道。

        “你记忆里可曾有你母亲的任何痕迹？你跟你父亲长相上可有一丝相似之处？以你父亲那样的年纪，又怎么可能会生出你这么小的孩子？难道你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怀疑过？”克里斯说道，“你根本就不是勒菲弗尔的儿子，他只是受人之托把你养大而已，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

        “这都是你的臆测，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利亚姆大声说道。

        “对于我们不死族来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证明！”克里斯说道，“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慢慢有点概念了，包括转化你的时候，你喝我的血的感觉，还有你跟米莉交合的时候，你心里的感觉。你是不是感觉到我们的内在其实完全是一样的，根本就分不出你我？而你在喝老山姆他们的血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那正是因为我们都流着相同的血！所以对人类来说，血脉更多是主观上的感情，而对我们来说，这就是铁一样的事实，根本就无法改变，也无法隐藏。”

        利亚姆沉默了。他回想起克里斯说的这些事实，有些从前无法理解的感觉现在马上变得无比清晰了，特别是与阿米利娅的关系，明明知道那完全与爱情无关，甚至连感情都谈不上，但是那种自然与和谐，似乎是与生俱来，烙印在骨髓深处一样。当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现在被克里斯这么一解释，利亚姆终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克里斯见利亚姆没有出声在思考，知道他对自己的话已经大体上相信了，所以也不等他开口，接着说道：“其实勒菲弗尔这个姓并不多见，在法兰西有一位相当有名的人，叫做弗朗索瓦-约瑟夫-勒菲弗尔，他是拿破仑麾下最著名的元帅之一，直到1820年才去世。他有个儿子，名叫马里-格扎维埃-约瑟夫-勒菲弗尔，这个名字你应该相当熟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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