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十三章
        吴铭智去湖边后，雪子燕很快就睡着了，多少天没有睡好一觉，特别是今日上午一场刀光剑影，更是疲惫不堪，自从逃回国内，自己从未与人畅谈过，刚才对吴铭智的一席话，总算诉出了自己憋在心中的一点冤气，虽然他未道出全部真情，但只诉这一点，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因此他一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突然醒来，侧头不见身边的吴铭智，他一边喊，一边坐起身来：“吴铭智，我已睡醒一觉，你还磨磨蹭蹭不来休息，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仍不见对方回音，他马上站起身来，只见湖边一个姑娘正在梳头，好像她在湖边洗过头，从她背影不难看出，她的身材是那么地窈窕，处处显示出年轻女子的活力，子燕猛然一惊，脱口问道：“你、你、你是谁？吴铭智呢？”

        姑娘慢慢回过头来：“我就是吴铭智……”

        子燕：“你，林小姐，我的翠娥！”

        两人拼命冲上前，互相拥住对方：“雪公子……”“我的子燕……”

        二人紧紧抱住对方，放声大哭，拼命呼唤着彼此的名字。

        好半天，子燕松开双手，用袖拭去满面泪水问：“小姐，你怎么扮成这个样子，连声音都变成了男音，你不在此卸妆梳头，我完全认不出你，你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翠娥：“国内到处都多次张榜缉拿你，我也成了同案犯，只得女扮男装，四处奔波，为了象个真正的男人，我练男声至今嗓子还有点肿呢。在一年前我遇到一个义士，他路见不平，仗义疏财，救了开茶馆的郑大伯和女儿郑春莲。今日恰巧我经过此，又遇上了你，我想不到一个算命先生的你，竟敢舍身救人，当众人团团将你围住，要想生擒你，而你艺高难获，他们想把你剁成肉酱，而你却迟迟不忍大开杀戒，眼看危急迫近，我实在不忍让恶人伤害仗义的好人，才拔刀相助，说良心话，我一点也未把你认出来，更谈不上，跟踪于你。三、四年前，你那年青、英姿潇洒面容已荡然无存，而今见到你的是，满面胡须，老气横秋。你不过二十六岁，而现在看你是四十有余，我当然认你不出。我二人相聚才一年多，而分离却有三年！我时常在脑子里回忆你的模样，生怕忘了，可越是回忆，越是对你有点模糊不清了。你与刘公子一伙拼杀时，有的剑法是杨氏剑法，但仔细一看，又不相同，又似昆仑剑法，可一揣摸，也非昆仑剑，战罢出城时，我从你看榜文的表情有点异常，这才引起我对你的注意，后来，我有意提及你和我之事，见你大怒，又增添了我对你的兴趣。当我问你大名时，你竟说‘程昭仁’，我难辨出你的真面目，正好我们经过山垭，我激你来森林，我又多次用话来套你，发现已离雪子燕近了，当听到你学狮吼虎啸，我惊喜不已，我曾听你讲过，你在清江，用口技吓跑群兽，同样用口技猎取山鸡、野兔等，在泰州我们家湖边，你还学过几次狼嚎虎啸。我本想马上认了你，但我还不敢十拿九稳是你，于是又用话套出你在沙场和潘国的一段故事来……”

        雪子燕道：“我们相聚一年就分开了，我有时也怀疑自己是否能记住你的面容，我生怕自己记不住你了。今日你不揭帽卸妆梳头，我还真以为你叫‘吴铭智’呢。刚才的模样，即使养育你近二十年的父母也休想认出你来。我四处寻你，假设都象今日我们的装扮，就是对面相遇也难相认，这也许是我二人一、两年四处漂泊而未认出吧？我多次经过清江和拱桥镇，常常坐在你家外湖柳树上，希望你又从窗口探出头来，每次经过都使我失望而去。前些日子，我在你家外墙发现了你写的诗，虽然已不太清楚了，但我还能认出来，也为之而兴奋过，但始终寻不到你。由于大街小巷贴满缉拿我的布告，我便去昆仑山躲避了半年时间，在山上一个简舍里，我发现了几张昆仑剑简描图，我对它揣摸一番，很有启发，于是我将昆仑剑与杨氏剑混合在一块进行演练，所以我今日与刘公子一伙打斗，你难以断出这是杨氏剑呢，还是昆仑剑……”

        翠娥：“子燕，我们现去爷爷家吧，他和华弟每日都在为你我而操心。爷爷就是五年前救过我和你的那位老医生，他家离此不太远，他已收我为孙女了，我现就住在那里。到他那后，我们再详细讲述我们的经历吧，爷爷和华弟也想知道。”

        翠娥又扮成了男装，二人愉快而匆忙穿出了森林，在夜幕前，二人来到华家大门口。当老人打开门，见翠娥领着一个占卦人，便好奇问：“孙女，这先生是你请的？我老汉行医数十年，从不信测字占卦这一套……”

        翠娥解释：“爷爷，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他就是雪子燕！”

        老人用惊奇和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雪子燕，子燕丢下布幌，下跪便拜：“爷爷，孙儿雪子燕在此有礼了。”

        在吃饭时，老人告诉，飞晏已外出八天未归了，子燕和翠娥听后，十分感动，自翠娥来华家后，爷爷和华弟确实每日为翠娥操了不少心，飞晏为寻雪子燕，常外寻三、五天，多者十天半月，一般也是七、八天。老人见到雪子燕和林翠娥十分高兴，他要二人去其伪装，还原本来面目，用不着再折腾自己了，只是暂时不出门，如需要什么，由老人或叫药店小二去办就行了。

        三天后，华飞晏垂头丧气回来了，爷爷见状便问：“孙儿为何这般沮丧？”

        飞晏：“我又白跑一趟，使我最担心的是，这次大街小巷，城门关隘都张贴了缉拿雪子燕的佈告，而且也画出了雪兄的画像，林姐也被通缉之中，不知林姐是否看到了佈告……”

        老人：“孙儿啊，你林姐和雪大哥已来家三天了，大家正盼你回来呢。现他二人正在亭子里喝茶，我们一同去吧。”

        老人带着华飞晏来到亭子前，子燕和翠娥忙起身相迎：“华弟回来了，多谢你他一片诚意，一路辛苦了。”

        当飞晏见到雪子燕与林翠娥，心中暗想，这真不愧为‘男才女貌’，原来雪大哥如此英俊，比佈告上他的画像要英俊多少倍。

        第二天，老人叫子燕、翠娥、飞晏一同来到亭子里，四人落坐喝了几口茶后，老人叫子燕、翠娥分别讲述这几年各自的经历。

        雪子燕首先讲了他从军赴边关，由一个士卒提升为带兵将，他用《孙子兵法》书中的战术，击败潘军，后来，潘王之女潘月英亲自挂帅来战，由于她精通十八般武艺，自己和大将军都败在了她的手下，大将军王忠和副将朱伦为求和，用蒙汉药将自己药倒，当晚派心腹送往潘营，那潘公主不但不领情，反率大军一举攻克越城数座，占领疆土数百里。那潘公主也是一个爱才讲义气的人，她在贴身丫环潘月芳的鼓动下，要招我为婿，我不从，在她一再相逼下，我决定与她比武，我若输了，只好听从她安排，我若赢了，她同意罢兵言和，并放我回国，殊不知，我与她步搏、马战都败了！我又提出比射箭，我本想以射箭战胜她，从而拒绝与她成亲，林小姐是知道我能百步穿杨的，射箭是我的拿手好戏，我与林小姐成夫妻，就是因比射箭，击败所有对手，迫使林老爷让我把林小姐带走的，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射箭结果，那潘公主又技高一筹，我只好听从了她的安排，举行了国婚。

        我曾多次暗自发过誓，非林小姐不娶，今日我不能因那公主武功盖世而屈服她，我编出‘女守一年，男守百日’来搪塞她，就在百日将满时，我用酒将潘公主灌醉，我盗得她的令牌和帅旗，逃了出来，因不识路，加之避人耳目，我到泰州家中，已是月余之后……家中不见小姐，我万念俱灰。我发现小姐留在墙上的‘残月相思诗’，我绞尽脑汁才将诗文弄懂，但全诗并未告诉我小姐的去处。我看到墙外有人写的《丽人何处去》的诗，便略知小姐为何要离家出走。我临离开家时，也想写一首诗表明我的心情，但我没有小姐那横溢的才能，后来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首意符图诗，我也将它写在了墙上。

        为了躲避捕快，我在昆仑山躲避了半年之久，每日在山上苦练拳剑，下山后，为了便于寻小姐而不被人发现，我装成了算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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