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二十一章
        有空时，爷爷常带二人上街闲逛，凡认识他爷孙二人的人们，背地议论华飞晏的未婚妻貌似天仙，惠如小鸟。还有老人的好友，当面直问老人何时举行孙儿的婚典，老人总是笑着叫不要乱说，而并不向人解释什么，心里总是滋滋如蜜甜于心中，他真有点希望翠娥能成为自己的孙儿媳妇，当翠娥与飞晏听见人们对他二人的议论，总是面红耳赤。

        一次次听到人们的议论，有的人背地追问老人，他是否给孙儿与这位美人儿定了婚，老人只讲他二人只是姐弟关系，别人都不相信，老人也无法作更多的解释，这也引起了老人的心动。一天，他将孙儿叫到自己房内，低声问：“孙儿呀，今年你已快二十二岁了，也应该成家立业了，男婚十八可为小，女嫁二十实为大。爷爷已年过八十四，还能在世几年，如果有一天我眼睛一闭，连曾孙也未看到一眼，我心有不安，也对不起你死去的父母。我年事已高，病来如山倒，病去似抽丝，随时都有离开孙儿的危险。我看不到曾孙，只要能看到孙儿媳妇也就无憾了……”老人见孙儿埋头在听自己讲话，于是他又继续讲：“雪子燕与林翠娥分手已三年，他二人新婚生活不过年余，如果雪子燕在世，早应回到你姐姐身边了，三年无音信，失踪无定夺，必有缘故。翠娥只比你大一、二岁，她文武双全，才貌绝世，我想，雪公子不可能失踪，更不可能会弃爱妻而不回，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已不在人世了。你姐姐已在我家数月，虽然我们像三口之家，但仍能看出，她内心之痛苦……孙儿，你该明白爷爷讲话的意思了吧？我希望她就是我的孙媳妇，你的妻子……”

        飞晏似乎明白爷爷之意道：“爷爷，你怎么说出这种不可能的话呢？”

        老人：“翠娥哪点不好？你叫她‘姐姐’，她只大你一岁多，但她与众不同，她有青春永驻之躯，不信你将来可以瞧得见，她与雪公子只有一年夫妻生活，这并不妨碍你什么，难道你发现还有比她更好的姑娘？你嫌她什么？”老人越说越有点气愤了。

        飞晏：“爷爷，我哪能嫌姐姐，而是我配不上她，只要她愿意，我当然高兴娶她。”

        老人：“孙儿不必为此担心，这事由我去说，我想，你和她都听见人们背后对你二人的议论了，她也没有去反驳这些议论，我们三人常一块外出，她也未回避别人对你们的议论。她也许知道雪公子活着的希望是微乎其微，也可以说，她已知道雪公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与其说让你林姐独自终生痛苦，还不如你二人共同幸福为好，你与她成家，也等于是在救她，让她早日从悲痛中走出来。”爷爷见孙儿未吱声，又接着说：“我希望你二人结合，我百年后，由你们经营药铺，再往下一代代传承，使华家的医术，祖传秘方后继有人。你林姐除武艺高深、美貌绝世、悟性特好，她与我们在制药和配方时，很快就学到了不少常规配药，她很懂事，我授她祖传秘方，她都拒绝了，这是她知道自己不是华家人，如你与她成了夫妻，她一定接受祖传秘方的，我爷爷、父亲、我、你父母和你，也算得上是华家的后继人了。我行医六十余年，走南闯北，见识渊博，又懂医术，自然会看出人的命脉骨骼和大体寿命，我们华家都是长寿人，除了你父亲被跌入山谷夭折外，其余的人都是九十多岁才故，我现八十四岁多，再活六、七年不成问题，从我目前的精神和身子骨看，一个七十岁的人还比不上我硬板。我从你林姐的骨骼、血脉看出，她是一个‘长寿人’，也就是说，在她十四、十五岁时，人们就会以为她已是十七、十八岁的人了，当她年过四十岁时，人们还以为她只有二十几岁，她的美貌至少要保持三十年，一般女人结婚生子，长青在十年左右，男人保持二十年左右，而你林姐竟能达到三十年左右！不过，她的寿命就难说了，如她一生平安、幸福，她也许能活八、九十岁，甚至达百岁！如她一生不幸，多愁伤感，积劳成疾，有可能在五十多岁便一命归阴，今天她虽然不幸，也处于多愁伤感，疲于积劳之中，但她的美貌和身姿，与我四年前见到的她无二样，这就是她的‘长青’永驻期，如果她寻不到雪公子，她就会忧心太重，命如纸薄。孙儿，我们要救她，让她青春、长寿并存！你不要多想什么了，我马上就去她房间找她谈此事！”老人讲完便推门而去。

        飞晏觉得爷爷讲得十分在理，每次见到姐姐那一脸苦像，也为她难过，自己外出也竭尽全力打探了雪子燕的消息，但都一事无成。飞晏希望姐姐青春永驻、长命百岁，如果能与她成一个家，也许会让她在心灵上照射出一线生命的红光来，也算我华飞晏做了一件大好事，也是自己的最大幸福！但飞晏又担心起来，因为姐姐对雪大哥的一往深情，忠贞不渝天地可鉴，飞晏心中突然忐忑不安起来。于是，他悄悄走近翠娥窗外，附耳静听：

        “……孙女，刚才爷爷的一番话完全是出于我肺腑之言，每日我见到你那忧伤的苦涩，我就心痛，再加上我孙儿也二十二岁了，至今也不愿婚娶，我想你能答应，也为我这枯木老朽办了一件好事，我死也瞑目了……”

        “爷爷，你快别往下再说了，你老人家两番救我，有恩于我，为了报答你爷孙之情，我可以在你家给你们当丫环。我除了雪子燕断不另嫁，我也知道，雪子燕在世的希望太渺茫，但我仍决意寻查到底，即使他已不在人世，我宁愿终身守寡。我也知道，你老人家是一番好意，我十分感激你们。华弟一表人才，品、德兼备，大有作为，他一定会找到一个称心如意，比我纯洁的好姑娘。为了不打扰爷爷和华弟，我打算明日自己出去寻觅子燕。”

        老人急忙道：“孙女既知爷爷是好意，你认为爷爷讲得不妥，爷爷收回刚才所讲的话就行了，你何苦明日还要走呢？你若执意要走，说明你不原谅爷爷，再说，提婚之事是我一人之意，我孙儿一点也不知道……”

        飞晏躲在窗外一切听得明白，他心中若有所失，不免耳赤心跳，他不由从内心更加崇敬起翠娥来，他暗暗决定，往后一定要尽力帮她找到雪大哥，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姐姐的安全和幸福。他悄悄从窗旁离去。

        老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羞愧地低着头来到飞晏房间：“孙儿，你林姐姐她……”

        飞晏：“爷爷，不用讲了，刚才我已在窗外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打这以后，翠娥与飞晏有一点生疏了，虽然二人不说什么，但各自心中明白。老人倒暗暗埋怨起自己来，害得大家都处于缚手缚脚的境界，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便了，本来自己是出于一番好意，反使大家感到如此窘迫。为了缓解这尴尬的场面，老人决定每天清晨和午睡后，叫翠娥、飞晏在亭前练武一个时辰，老人虽然不再指点了，但他在一旁总是掌声不断，连连叫好，好象这尴尬之亊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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