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失心之痛 (1 / 2)
        失心之痛

        李氏早上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天色已有些发亮，立即就叫丈夫起床。两人洗漱了一下，去到厨房。何掌柜忙着生火，李氏淘好米，把粥熬上，就心急地跑到医铺的后门去察看。往常这会，苦济和尚和山儿早就起来了，但是今天里面却一点声响也没有。李氏觉得诧异，两人别都给睡过头了。李氏敲了敲房门，叫道：“山儿，起来了没有？”

        李氏等了一下，里面也没有传来山儿的答应声，便试着推了推房门，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李氏更觉不对，便走了进去。屋里还有点黑，李氏一下没有看清，叫道：“山儿，你怎么还不起来？”李氏刚说完，已经隐约看清床榻上没有人，被子和枕头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那里。李氏心中一惊，立即扑过去查看，果然床上空空如也。李氏又回头看了一下苦济和尚的床上，也一样空无一人。

        李氏惊叫了一声“山儿”，冲过去拉开医铺的前门，往外张望了一下，街上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李氏又返身来查看屋里，只见桌上的笔砚已经收掉，收起来的旗子也不见了踪影。李

        氏又忙奔到苦济和尚的床前，趴下去看了一下床底，两个药箱也不见了。这下李氏慌神了，猜苦济和尚和山儿已经连夜走了。李氏大叫一声“山儿”，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嘴里念道：“山儿，你去哪了？你要走也不跟大娘说一声。山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撇下大娘不管了…”

        何掌柜听到李氏的叫声，就已经赶了过来，看见李氏坐在地上大哭，嘴里不停地喊着“山儿”。何掌柜一边问道：“怎么了？山儿呢？”一边想把李氏从地上扶起来，但是李氏已经哭得全身无力。何掌柜只得从李氏的腋下抱住，将李氏从地上拖起来，抱放到床榻上。李氏已经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何掌柜拍着李氏的脸，问道：“你先别哭，说说怎么了？”李氏才清醒过来，指着苦济和尚的床底下，说道：“药箱不见了，山儿他们走了。”

        何掌柜也是震惊非常，不明白苦济和尚和山儿为什么突然就走了。何掌柜兀自打量着，李氏突然起身跑到了街上，沿着街西跌跌撞撞地走去，想去追赶山儿。李氏一边走，一边哭，一边念叨：“山儿，你去哪儿呀？你不能不要大娘了呀？”哭声在清冷的街道上空回荡。

        何掌柜忙跟了出去，一边劝说妻子，一边想拉妻子回去。但是李氏挣脱着，一直往前走去，想去把山儿找回来。李氏的内心也清楚这不可能，只是抱着一丝幻想往前走。渐渐地李氏的双眼被泪水迷糊，希望被哀伤占据，最后瘫坐在地上，只是哀恸大哭。

        街坊邻居听到声响，也都纷纷出来围观，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因为山儿走了的原故，大家也都唏嘘同情。几个妇女过来帮忙搀扶李氏，又劝说李氏不要太过伤心，山儿肯定会回来之类的话。但是李氏似乎没有听进去，只是哭泣不止。到天亮时分，李氏已经哭得声嘶力竭、神智昏沉，众人只得把李氏扶到床上去躺着。

        李氏的几个好姐妹已经赶过来，围在旁边看护。何掌柜得了空，就去查看苦济和尚和山儿留下的物品，看看两人是否只是暂时离开。山儿和苦济和尚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李氏给两人做的厚衣服都还在，只带走了几套单衣。装钱的那个坛子几乎盛满，连钱都没有带走。何掌柜朝里看了一下，发现了一张山儿留下的字条，上面写着“大伯大娘，不辞而别，还望见谅，保重身体，后会有期。山儿顿首”。

        何掌柜忙拿了字条去念给李氏听，李氏念叨了几遍“后会有期”，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还等不等得到那一天。”何掌柜说道：“山儿会回来看你的，你好好养着身体要紧。”李氏说了一句“山儿再也不会回来了”，就不再言语。等到五月十六的早上，李氏突然想起来要给莲儿去贺喜，才打点精神下了床，着急准备贺礼。

        何掌柜才将莲儿被人掳走的消息告诉了李氏，李氏怔了一下，问何掌柜是哪天。何掌柜说是五月初十那天晚上，跟苦济和尚和山儿离开是同一个晚上。李氏听了，心里就有数了，喃喃地说道：“山儿，你有了姐姐，真的不要大娘了。”李氏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之后李氏就大病了一场，好多天都下不了床，整天抱着山儿的小枕头哀哭不止。等到下半年，裘氏来看望李氏，跟李氏说了苦济和尚和山儿不辞而别的原因。李氏又想起了那晚山儿的表现，估计山儿还真是舍不得她，但是为了救莲儿，才不得不走。李氏更是自责难过，后悔自己好事多磨，心头的郁结再难以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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