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心事 (2 / 2)
        山儿马上正色道：“大娘，不是叫你不要给我做新衣服了嘛？又不听我的话了。”李氏磨蹭山儿道：“就只做了一件，过新年那天穿好不好？你看别的小孩都有新衣服穿，你怎么能没有呢？”山儿纠正道：“跟你说了，我已经不是小孩。”李氏陪笑道：“是，你是小大人，连大娘都要听你的话哩。”山儿说道：“还说呢，你不是又做新衣服了，这次我可不穿了。”

        李氏只得央求道：“这次你穿了，大娘保证下不为例。”山儿说道：“那好吧，大娘，你总是说话不算数，再有下次，我可不理你了。”山儿跟李氏总是拎不清，两人纠缠一会，最后也不一定谁依着谁。李氏只要山儿答应了就行，根本不管下次，开心地去拿衣服来给山儿试，而且也不只做了一件，而是里外一整套。

        年前，莲儿都没来看望苦济和尚。只等到大年初一，山儿去

        给裘氏和莲儿拜年，莲儿才跟着山儿过来，又送了苦济和尚不少拜年的礼物。莲儿在医铺里坐了没一会，就被李氏单独拉到楼上去了。李氏非常感性，为了儿女，可以不顾身家性命。就像为了留下宝儿，李氏会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倘若换作李氏是莲儿的娘，李氏宁可杀头坐牢，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去火坑。但是裘氏跟李氏不一样，裘氏是个精明强干的女人，虽然对女儿也是百般疼爱，但是非常明智，不会因为个人的感情而弃大义于不顾。

        张子彦虽然有诸多不好，但是人总不能十全十美。因为裘氏的丈夫开始时也有些放荡，但是裘氏凭借自己的美貌和才干，不但牢牢地收住了丈夫的心，也掌控了家里的财权。所以在裘氏看来，莲儿如此美貌贤惠，完全可以在婚后改造张子彦。为了彭家的颜面和儿子的利益，裘氏只能牺牲女儿的幸福，并没有作悔婚的打算。

        但是莲儿对爱情的憧憬和对人生的追求跟裘氏不一样，也缺乏裘氏那种坚忍的品格。莲儿最小的愿望只是希望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知己，两人可以以文会友、可以携手共进。莲儿最大的幻想就是自己是个男人，可以像彭世禄一样去追求功名利禄

        ，展现自己的才华和抱负，或者像苦济和尚和山儿那样治病救人，做一个有用的人，而不用像现在这样，等着嫁人，而且还要嫁给一个纨绔子弟，在婚姻生活中消磨掉自己的青春和才华。

        莲儿的才能也许不在裘氏之下，但是莲儿的需求不像裘氏那么现实、那么简单，只要做个成功的家庭主妇就能实现理想。也许莲儿只是还没有步入婚姻，还没有经过柴米油盐的考验，有着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莲儿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除非莲儿自己认可，不然莲儿死也不愿意俯就生活。

        李氏看到莲儿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已经心疼肉疼，拉莲儿坐在自己身边，慈爱地看着莲儿，关切地问道：“莲儿，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跟婶娘说说。要是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你。”莲儿并不想吐露心事，而且还有些拘谨，答道：“婶娘，我没有不开心。”李氏说道：“还说没有，山儿都看出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外人，不想跟我说？”

        莲儿不能否认，低下了视线。李氏并不见怪，说道：“也许你跟我还不熟，我又是个粗人，大字也不识几个，但是你是山

        儿的姐姐，我看你就跟自己的女儿一样。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尽管告诉我，别闷在心里。别说山儿看了替你难过，就是我看了，心里也觉得不好受。”李氏说着，眼泪就上来了。莲儿说道：“婶娘，我不是见外，只是有些事多说无益，徒增大家的烦恼。”李氏马上说道：“怎么会呢？心事说出来不就好了。”

        李氏想问题比较直接，跟莲儿的思维模式可能相去太远。莲儿觉得心事说说容易，但是要事情解决了才行，不然说了等于白说，没有确切的把握，她宁可将心事烂在心里。莲儿听到李氏这么说，倒更加不肯说了。但是李氏毕竟是过来人，觉得莲儿一向养尊处优，一个女孩子还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估计就是亲事不如意罢了。

        李氏还是个女孩子的时候，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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