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衣服 (1 / 3)
        新衣服

        山儿好不容易找到金针婆婆家，送完药回来，天已经黑了。李氏已站在店门口张望了一会，看到山儿回来才放心，招呼山儿进去吃晚饭，对山儿说道：“大娘今天买了布，等会吃完饭，大娘给你量下尺寸。”山儿却不领情，说道：“大娘，不跟你说过了，我不穿新衣服。”山儿在前走，李氏跟在后面，以为山儿只是推辞一下，也没当真，嘀咕一句道：“哪有不爱穿新衣服的。”

        等到坐下吃饭，李氏又特意给山儿做了一小碗炒肉片，单单放在山儿面前。山儿看见只有这么一小碗，肯定又只有他一个人吃肉，便说什么也不肯吃了。李氏劝了几句，山儿更加觉得委屈，眼泪巴巴地说道：“你们不吃肉，为什么只要我一个人吃？”李氏说道：“你还小，吃得好一点才能长得大。”山儿赌气说道：“我不要长大。”李氏笑道：“哪能不长大呢？听话，该多吃点才对。”

        山儿还不习惯别人对他好，见李氏当他是小孩子，不听他的，便走到苦济和尚的身边，把头埋在苦济和尚的身上，哭道：“师父，我不要一个人吃好吃的。”李氏不知所措地看看苦济和尚，又心疼地看看山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苦济和尚把山儿抱到腿上坐着，安慰道：“我叫你大娘陪你一起吃，好不好？”山儿点点头。

        苦济和尚对李氏说道：“李施主，山儿想跟你一起吃，你陪着吃一点吧。”李氏才领会，忙答道：“好，山儿，大娘陪你吃。”苦济和尚又哄山儿道：“好了，你大娘答应了，去吃饭吧。”山儿才坐回去吃饭，李氏只得夹了两片肉吃了，大部分还是夹给了山儿。

        山儿憋着眼泪吃完饭，拉了苦济和尚就要回房去。李氏叫山儿留下量尺寸，山儿也不肯了。弄得李氏不知如何是好，回到房里发了一会呆，又想早点把衣服做出来，只得估着大小裁剪。等到裁剪完毕，李氏又有些心急，还动手缝了一会，直到鸡鸣时分，才上床小睡了一会。天一亮，李氏又起来忙乎了。

        回去以后，苦济和尚例行教山儿识字。刚才山儿又发了小孩子脾气，苦济和尚就想点拨几句，问山儿道：“山儿，你的好意，要是师父不肯接受，你会有什么感受？”山儿看着苦济和尚，答道：“会不开心。”苦济和尚说道：“你拒绝别人也是一样。你大娘想对你好，你为什么要拒绝呢？”山儿反问道：“可是师父，要是我接受了大娘的好意，我回报不了该怎么办呢？”

        苦济和尚答道：“不是每个人都要求回报，也不是什么都需要回报，你可以自己决定接受哪个、回报多少。你顾及自己的时候，也要学会体谅别人。你大娘不舍得吃好的，可能有她的难处，你体谅过没有？”山儿明白了一点，答道：“我知道了，不是人人都吃得起肉，。大娘想对我好，才舍得给我吃肉。即使我要大娘吃，大娘也舍不得吃。而我不吃，大娘就要伤心了。我要吃了，大娘就觉得开心，这就是一种回报。”

        苦济和尚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长大了，要学会明事理。”山儿答道：“师父，我懂了，我不能再孩子气，总想别人依着我，我也要依着别人才行。”苦济和尚见山儿有所领悟，就不再多说了。之后李氏还是一顿不落地给山儿加菜，山儿也不再为此闹腾，总是乖乖地吃完。要是李氏不留意，山儿就会分一些给李氏。李氏怕山儿不高兴，也就跟着吃一点。

        因为第二天就是五日一期的集市，李氏夫妇趁早去了一趟街上，买回两大篮子菜预备着。回来后，李氏又忙着做好早饭，喊苦济和尚和山儿来吃饭。等到吃过早饭，李氏又立即准备烧菜。山儿还没有回去，跟在一旁问道：“大娘，你是在给宝哥哥烧菜吗？”李氏不好否认，就答了一声“是”，只顾自己忙碌。

        山儿又问道：“等会你要给宝哥哥送过去吗？”李氏又答了一声“是”。山儿接着问道：“宝哥哥住得远不远？”李氏怕山儿问个不停，反问道：“你不去帮师父看病人了？”山儿答道：“现在还早，大娘，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宝哥哥吗？”李氏立即答道：“你不能去。”山儿发现李氏的态度有些冷淡，就不吭声了，只是没有走开。

        李氏没听到山儿继续问话，回头一看，见山儿不高兴了，马上又哄道：“听话，你在家陪着师父，大娘去去就回来了。”山儿才勉强地答应道：“那好吧。”山儿在一旁看着，李氏烧了两个素菜，又装了一小碗荤菜，拿了一盘馒头，放进食盒里装好，提了食盒，忙忙地就出去了。李氏去了大概一个时辰，回来就在厨房里跟郑嫂一起忙着准备菜品。

        桃花镇的西北面被高山阻隔，商旅难以通行，东南面虽然也是山路，但是驴马还可通行，所以商旅都是从东南面过来。桃花镇的物产丰富，来往的客商不少，李氏夫妇的福临客栈，生意向来都还不错。等到下午的时候，客店就来了许多外地的商人，都是来采购皮草、药材及各种山货。客店的房间很快就住满了，李氏忙着招待客人吃饭，就不再有一丝空暇。

        今天一天，苦济和尚和山儿只接待了十来个病人，倒是不忙。山儿有了空闲，就去帮着李氏干活。李氏不舍得使唤山儿，但是经不住山儿主动请缨，只得让山儿帮点小忙。山儿非常机灵，哪里有可以搭把手的地方，都用不着李氏提醒，尤其是跑跑腿、传个话什么的，比雇的伙计还活络，倒是一个很好的小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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