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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1 / 2)
        韩十七奇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姓名?”翎儿撤下双刀,低声道:“继续打!”双刀霍霍,十刀有八刀空劈。韩十七明白两人打斗骤停,恐引起隔壁几人生疑,悍刀挥舞,与她假斗。好在此室无光,又没人亲眼瞧见,传出去当当刀交声即可。翎儿一边斗,一边道:“你快走吧,现下就走!阿婆很厉害,你不是她对手。”韩十七道:“不!无论如何,我也要救出先生。”翎儿快劈几刀,很干脆地道:“你救不了他!”

        韩十七道:“先生对我恩重如山,拼着一死,我也要救他!”翎儿不再言语。两人闷声游斗。韩十七挂念先生毒况,焦急道:“你到底是谁?若你是真心帮我,请让我上去救人。”翎儿道:“你最好快走,上去只不过徒然送死!”韩十七忽然想起萨满女巫那一身可惊可怖的神功,当时他距人家尚有五尺之远,竟被压迫得几乎不能动弹,不免问道:“那个神婆使的是甚么功夫?我在她面前根本行动不得。”

        翎儿望了他一眼,说道:“阿婆使的是萨满教的降神术。他们萨满献祭时,便可呼唤神灵降身。这时候,周围的人眼睛里甚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神灵降身的萨满;他们脑袋里也甚么都不能想,只能想着主宰苍生的神灵;他们的身体也不能乱动,只能不由自主地跪下来参拜神灵。这就是神迹!阿婆在萨满教里地位很高,仅次于教主之尊,所以她使用降神术时,无需献祭,能随心所欲。你还是快走吧,碰上她,你只有死路一条!”她所谓的“神迹”,自然是宗教迷信。但凡宗教派别里的武功,多以弘扬本教教义为基。譬如佛门绝学“佛门狮子吼”,正是源于佛家禅门师徒承传的棒喝。禅门大师在点拨弟子时,只要“狮子吼”运用得当,便能震慑弟子的心神,尽去其心中魔障,再加上禅语机锋,使其顿悟入禅。

        萨满教的“降神术”,无非也是内家功夫的一种表现形式。这门功夫的奥妙,其实在于重力。中者仿佛受到一股无形的束迫,行动艰难,平常人根本受力不起,只能扑通一声,四肢撑地,尽量使自己别趴到地上,这恰好就是一种“虔诚”的跪姿。而“降神术”的另一个奥秘,便是愈贴近地面,重力愈小。这使得“不由自主”跪下的人身子一轻,不免惶恐地产生一种错觉:真的有神灵降临了,只有顶礼膜拜它,它便不会怪罪于你!

        因重力之故,人的视觉、思维,均会迟缓下来,但人们对于“神迹”诚恐诚惶,根本不会去深究其因。

        翎儿是习武之人,对于萨满教的神迹,多少明白一点与内家功夫有关,但也仅止于猜测,不敢去探究,毕竟那个时代对于鬼神,几乎是深信不疑的。她对韩十七讲述神迹的厉害时,不但忠实地转述着传闻,还略带夸张,自然是希望他畏惧阿婆的强大,死了上楼救人之心。

        韩十七沉吟片刻,说道:“谢谢你!我不会走的。救不出先生,我宁愿陪他去死。”翎儿见自己一片苦心,换回的竟是这种结果,不免恼道:“你要送死,我成全你!”说罢双刀一收,让到一旁。韩十七低声道:“谢了!”拔腿便走。才走到墙洞边,忽听翎儿低呼:“慢着!”

        韩十七便是片刻都不想停,但人家对自己有救命之心,并且身份神秘,也不好拂其意,止步转头问道:“甚么事?”只见此时的翎儿颇显拘谨,甚至有些扭扭捏捏的,不由得大感奇怪。不过,刚才这阵子翎儿处处透着离奇,也让韩十七见怪不怪了。过了好半响,才听翎儿期期艾艾地问:“那个……那个哑女和你什么关系?”“哑女?!”小诃聪慧温柔,善解人意,韩十七从未用“哑女”一词与之关联,稍顷才明白翎儿所指。一想到小诃,他温柔顿生,连语气都变了,说道:“她……她和我是……是……”

        “不想说就算了!”翎儿的呼吸急促,极不平稳,竟似生气了,低喝:“你走吧!”韩十七隐约感到不大对劲,心道:“我与她非亲非故,怎么听到我和小诃,便变得……”此刻容不得他细究,回过头去便要出洞。

        嗬——,韩十七刚穿过墙洞,便听周若敦一声怒喝。循声望去,只见周若敦距离谢里忽三、四尺远,正狂冲上前,右臂屈肘一缩,那架势竟似要一拳定胜负。谢里忽精神大振,也是一声大喝,右拳挥出。这两人武功路数近似,练的均是拳头功夫。霎时间室内劲风大作,两只簸箕大的拳头宛若两只猛虎,凶悍地朝对方咬去。

        篷的一声巨响,又听咔嚓一声脆响,不知谁的骨头断了。两人均倒退两步。周若敦退了两步之后,身子朝后直仰,终是稳不住,又退了两步。他左手按着右手肘弯,神情十分痛苦,由于光线太黑,瞧不清脸色。“难道是周大哥的骨头断了么?”韩十七心中紧张,奔上前去,叫道:“周大哥!”

        周若敦望过来,喜道:“韩兄弟!”不过他的声音十分疲倦,显得苍白无力,随即又问:“你瞧见大人了么?”韩十七嗯的一声,道:“在楼上!”走近看时,禁不住心中一酸。从虞城到这里,他一直纵马疾奔,即便路过双方打斗,因天黑雨大,根本瞧不出自己人受伤若何。此时瞧清周大哥,才明白周大哥他们所付出的艰辛。

        周大哥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有十几道伤口深可见骨。他的左手掌缘连同无名指、小指一起被削。而方才与谢里忽硬拼一拳的直接后果,便是他的右手两根小臂骨从肘弯处叉了出来。瞧着那两截外露的布满血丝的森森白骨,韩十七又是心怵,又是心伤,虎目含泪地抓着周若敦的腰衣,叫道:“周大哥——”

        周若敦回头看了看卧在墙边的符宣,又看了看对面的谢里忽,一向楞头楞脑的他,此时显得格外的沉稳,说道:“韩兄弟,咱们不行了。救大人的担子,就托付给你了!”韩十七望了一眼没有动静的符宣大哥,悲声问道:“翁掌门呢?”周若敦叹道:“他没来,已经先走一步了!”随即推了韩十七一把,道:“去吧!这里交给俺了。”

        韩十七瞥了谢里忽一眼,却见他好整以暇地望着这边,当他目光扫到周大哥身上时,便会露出一丝敬佩之色。韩十七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一咬牙,从楼顶那个破洞跃了上去。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今晚这一仗,己方恐怕要全军覆没。那么,在自己没死之前,试图救一救先生吧。实在救不出先生的话,便追随先生一同而“去”!

        楼上仍然只有三人。先生和郡主坐在桌旁,萨满女巫立在郡主身边。三人均不出声,气氛有些尴尬。唯一有些变化的,是先生的神色。他的左手支在木桌上,浑身微微发抖,脸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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