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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山穷水尽(3)
这一剑被他顺手使出,剑势飘忽,歪歪扭扭,全无力道,似是指向不明,那向勉却脸色一变,向后退开,随即又上,长剑斜起,朱则宁的小腿中剑,血流如注,顿时单膝跪倒,拄剑支撑,才没有摔倒。他见那把短刀正插在脚旁,便探手拾起。到目前为止,朱则宁最为熟悉的还是那套正奇刀法,他握刀在手,不由得反手刺出,又是那招南来北往,一边矮身欺进,横剑平推。
向勉见他方才身法奇特,剑势奇怪,心中惊疑,凝神细观,要看清了他的剑路,不料他反手刺刀,虽然有些凌厉意味,却也不过是太白三雄的刀法,不入上乘,顿时倒提了长剑,反手放在背后,右掌伸出,一拍一拿,将他的短刀夺来,扔在地上,飞起一脚,踢得朱则宁一个倒栽跟头,翻上了山丘。
朱则宁懵懂站起,只觉头脑昏晕,周身疼痛不堪,睁眼看出去,满眼的朦胧模糊,凝神见到曾治站在山丘下,手忙脚乱的翻找他那个乾坤袋,想来是要从中搜寻些巧器,好帮自己御敌,忙提气说道:“你快带玉夫人离开……”曾治哦一声,恍然大悟,牵着玉如意的手举步欲走,却又停了下来,说道:“咱们共进退,同患难,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向勉站在那里,斜睨曾治,心中暗笑,道:“你小子说的话好不轻松,倒是走走试试,在下御风一剑的名号,岂是白来的?”玉如意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轻重,她莞尔一笑,说道:“朱公子,你方才的身形步法,可巧妙的紧,正是克制他御风剑的一路武功,为何舍本逐末,改换招数呢?”
朱则宁一怔,随即醒悟,道:“是了,且看我缓行百变……”墨剑横举,脚步踢动,左冲右突,俨然就是方才的步法,却忽地向后滚倒,翻过了土丘,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入树林,嘴中喊道:“曾治,你们不跑,我可要跑了!”他竟然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向勉冷冷一笑,转身向着曾治两人说道:“我去杀了那小子,你们两个务必跟来,若要使什么花样,我斩断了小子的双腿,划花了夫人的玉容。”纵身一跃,挺剑追去。曾治两人听他如此说,俱都甚感害怕。曾治胆小怯弱,一听吓唬便即服软,那也不必详说,玉如意双眼变盲,已然心头郁郁,但毒质可去,眼盲能治,若是被剑痕毁容,那便是天下最可怖之事,绝对无法容忍。
只好按下趁机溜走的念头,乖乖的随后跟去。两人翻过山丘,只听见朱则宁惨呼不断,似是接连受伤。他们心中担心,快步走近,便见朱则宁绕着一株大树来回窜跃,果然身上的衣衫丝丝缕缕,被剑锋割开了无数个口子。
那向勉一心想要见识他刚才的奇妙剑法,并不下手加害,口中连道:“小子不要不知进退,还不使出你的剑法绝招。”朱则宁苦笑道:“我哪有什么绝招,一紧张,就更都忘了一干二净。”向勉狞笑道:“生死之际,你便能记起,是也不是?”随意挥洒,便是致命的剑招合身递进。
朱则宁也果真是这样,一待危及性命,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了奇妙步法,脚下闪退,墨剑四出,竟然便能使得向勉知机退避。他们你来我往,斗了七八十招,就连曾治都已看出,朱则宁的那套身法剑术是他救命稻草,其他的任何应对都无济于事,向勉明明可以一剑致命,却仍留他活口,似乎便是要看他到底学会了多少,剑法中究竟有何古怪。
曾治情急关心,便不住出口的提醒道:“朱兄,快使绝招,绝招使出来呀!”朱则宁哭丧着一张脸,回道:“我是真不会……”蓦地矮身,钻入了树洞之中。那棵大槐树怕是有了几百岁的树龄,有两人合围那么粗,冠盖蔽日,中间的一个树洞有三尺见方,他矮身钻了进去,就不肯再出来。
向勉嘿的一笑,嘲弄道:“做缩头乌龟吗?再不出来,老夫可要进去了……”果然矮身钻了进去。朱则宁拼尽全力,用起方才记起的几招剑法身形急挥五剑,身形一晃,已倒纵出来,叫道:“曾治!”曾治尚未会意,玉如意已抢过他手中的丝网向外一抛。
向勉挺剑正在往外冲出,见一样东西兜头盖下,止步退后,挥剑拍击,只是他剑法再精妙,这网绳细软柔韧,丝毫不受剑力,仍是缓慢落下,搭了洞口。向勉随即探手到腰间的刀囊,扬手甩出四柄飞刀,玉如意抱着曾治跳开,绕到到树干的东首,与朱则宁合力将细网的绳结绑死。这样把洞口封住,竟将向勉困在了树洞里。
玉如意犹然怕他恃强硬闯,按动护腕上的机括,几蓬飞针接连射出,有的穿过细密的网眼射入洞中,另有一部分粘连在了网绳上。向勉艺业不凡,武功高得出奇,玉如意也不指望这碧血毒针能伤了他,这样能阻他出击,使他不敢手撕剑斫,以免网绳弹起,飞针四射,误伤了自己。但除此之外,三个人也没有别的手段再进一步。里边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不能奈他何。他们生恐向勉想到了方法冲了出来,也不敢再多耽,便即穿入树林,径直去了。
渐渐的天色昏黑,夜幕笼罩荒野。所幸月朗星稀,清辉满地,他们小心的行路攀援,没有阻碍。
这三人离开了凉亭,又折了回去,想要找到朱有周后一同去往玉镜庵,却见他被一帮乡民围拢了起来。那些人举着锄头粪叉,神情激愤,不住口的大声谴责。却是朱有周劫走的那驴车的主人,正是这里的乡民。他丢了驴车,自然着急上火,急急的跑回村里纠集了近邻好友,要去城里寻找那个盗车贼。
可巧不巧,朱有周也是担心三人的安危,折返了回来找他们,正见到那驴车也无人使唤,慢悠悠的沿路行走,当即坐上车辕,驾车缓行,正被那人碰到。这一帮乡民又惊又喜,揪住了朱有周,好一阵责骂扭打。朱则宁三人听乡民们叫嚷喝斥,了解到来龙去脉,正要出面去解说误会,就见向勉骑了一匹灰马,脸色铁青的从路旁过去。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弘义帮的帮众,四下里分头散开,自然是各自追捕这三人的下落去了。
那些人行色匆匆,对这边的乡民扰攘,却不屑一顾。朱则宁他们面面相觑,心知朱有周苦头难免,却没有性命之忧,料想挨了暴揍之后,平息了众怒,乡民们淳朴,也不会再为难他。却正好掩护着他脱离了弘义帮的视线。
他们现在召唤朱有周,徒然节外生枝,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三人计较已定,便又回到林中,在夜色下缓慢潜行。他们翻越山岭,走了十几里地,来到了一处山谷,但见这里地势开阔,谷地的正中央有一处清潭,潭水清澈,水面平静无波,便像一面镜子,映着头顶上的璀璨星空。
潭水的对面有一道瀑布,从半山腰的洞眼里奔流而下,注入潭水。这水谭有里许见方,水中幽蓝,深不可测。
这里三面临空,视野极好,听着瀑布奔流,感受拂面清风,令人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三人在潭边坐下歇脚,朱则宁眼望左手的那道山岭,说道:“翻过了这个山头,就该到了,曾治,那边有灯火明亮的地方,该就是玉镜庵的所在了吧?”
曾治四处游历,来过几次太行山,对这里的风土景物,山路小径,都比较熟悉,这一路行来,都靠了他指点方向,头前带路。
这时朱则宁见尼庵在望,不知为何,心中喜气洋溢,很见欢欣,语气之中,便有些异乎寻常的高亢情绪,一边费力起身,掬起潭水洗去身上的血渍。他一天中接连受创,身上的伤口几乎已无法计数,被凉水一激,登时阵阵锐痛。但洗去了头脸汗渍灰尘,也精神为之一爽。
玉如意听他的话中隐然有激动期盼的欢欣之意,向他侧头斜睨,脸上似笑非笑。曾治却似恍若未闻,注视着清潭,说道:“这潭水平静不波,想必另外有泄水口,却不知道水道在哪里,又流向何方?”玉如意道:“从这里往南走半里,峭壁上有个大瀑布,流水的声势很大,想必跟对面的瀑布一样,都是从山洞暗渠中流水汇聚。这里的潭水由对面的瀑布注入,南山的瀑布,却又是由这潭水洪泄而成。”
她眼睛瞎了,听力便加倍的敏锐,听到了那边水声隆隆,便随口道出。曾治起身,去到了南边的峭壁,往下一望,果然见到近山脚处,有一道流瀑挂在壁上,白练直落谷底。谷底深远,唯见云雾缭绕,寒风阵阵,却不知有多深。偶有几声枭叫,谷底处穿上阵阵回声,尖细诡异,令人闻之不适,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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