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户江宁府 (2 / 3)
        楚忠义自言自语。他已经放弃了去找客栈的做法，他想到这些离城偏远的住户家里求告，看能不能遇到愿意收留他父子的人家。他选了一处孤孤单单的院落，土垒的院墙，被雪压倒了一段，院子里面只有两间正房，那房子是土垒的墙壁，草搭的屋顶，和一间小房，应该是厨房。

        楚忠义从倒塌的院墙豁口大声呼喊：“家里有人吗？”

        屋里传出回应：“谁呀？”听得出，这是个老年人的声音。

        楚忠义：“我带着孩子来江宁寻亲，到晚上找不到人，没地方住，孩子冻的不行，可能行行好，让孩子到屋里避一避风雪？”

        他还没说完话，门就打开了，一个老汉在屋里冲他喊：“进来吧，进来吧，外面多冷啊！”

        楚忠义感觉遇到了救星，拉着楚囚就从院墙豁口走进屋里。老汉已经点起了油灯，豆大的光亮，照在屋里。这家真是家徒四壁，两间土墙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床靠墙放着，床上铺着稻草，上面是又脏又破的被子，屋子里连坐的板凳椅子都没有，只有一个稻草编成的圆形墩子，权当凳子可以坐人，一个树桩子竖在那里当作桌子，摆放一副碗筷。

        老汉看父子俩人进来，关了门，就和他们说话：“我今年58岁了，他就不死，你看看，留着我在这世上活受罪，你看看，活受罪，我有过三个儿女，都是讨债鬼，都是讨债鬼，来讨过债了，就走了，没有一个到成家立业的年纪的，本来老伴陪我，还有个说话的，老伴前几年也不要我了，你看看我，就不死，五阎王怎么就不收我呢？”

        楚忠义：“老人家，宁在世上挨，不到土里埋，老天要你活着，就是你的福分啊”

        “我这哪里是福啊，就是活受罪，就是老天罚我在世上活受罪，老太婆到是享福去了，她把我一个人留下来活受罪”

        楚忠义实在太累，一屁股坐到草墩子上，把楚囚拉过来，抱到怀里，继续劝老人：“活着好啊，也能看看这风雪，还能帮帮像我这样没地方去的人啊！”

        老汉看着他：“你看看我家，什么都没有，亲友邻居都没人敢挨我，生怕我要他们的东西，你到我家里来，我什么也没有给你的”

        楚忠义；“老人家，我什么都不要。我和孩子从远道来这里投靠亲友，可到这里没找到亲友，晚上天冷，没地方藏头，到你这里借住一晚上，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老汉：“行，行，行，你看看我家，什么都没有，只要你愿意，别说住一晚上，住上一年也行”。老汉爬到他的床上，接着说：“我家没有粮食给你们吃，我地窖里只剩几个萝卜、一筐芋头了，没有粮食了。”

        楚忠义：“老人家，你让我们在你家里，不挨冻就行了”，他看看楚囚，已经趴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舍不得把他放下，就把小小的身躯贴近自己的胸口，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

        老汉好容易遇到一个人和他说话，吹灭了油灯，喋喋不休地和楚忠义说话，听了半夜，楚忠义知道了老人名叫赵守理，老家在前面不远的村庄里，年轻时，生养了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在十几岁的时候爬树摔死了，大女儿到谈婚论嫁的年龄病死了，最小的一个女儿长到17岁，被一个走乡串户的货郎拐走，不知所踪，夫妻俩在村里呆不下去，离开村庄几里地，在荒地里盖了这两间房，两人相濡以沫过日子。这些年乡村进城的人增多，沿着长街往这边盖房子，这里就快接上城里的长街了。

        赵守理老汉又说：“别人家有儿有女，都盖了房子，我没儿没女的，老伴也走了，凑合一天是一天，反正死期不远了。”

        楚忠义也回答了赵老汉的问话，说自己娶了个漂亮的媳妇，生了这个儿子，可后来，媳妇找不到了，有人说她来了这城里，我就来找，现在遇到大雪，也找不到人，也回不了家，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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