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命运
  涂天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不好意思，这么大年纪了，在小辈面前哭，真是。好了，接着往下说，师傅死了以后我就一个人生活了，按照师傅的遗愿我经常到城里算命，呵呵，当时我已经练了好几年说好话和师傅那套神神道道的动作了，本地人不敢说，刚到这的人，我肯定能让他信我，哈哈。还有就是师傅吩咐的扫墓，我每三天去一次，去之前吃一粒药，我都照搬了，说实话我还是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不过既然师傅说了，一天让我去三次我也去。直到那一天，我回到家，吃了药正准备去扫墓，附近的大叔来找我，告诉我一群人来找他打听师傅的墓在哪里，带头的那个好像是我师兄！我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师兄回来了？他回来干什么？看望师傅吗？还是说我当时想，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去看看，我拔腿就向师傅的墓跑，师傅的坟场在另一座山上，我跑到山腰就快没劲了，我听到山上传来的癫狂的大叫声，‘把他给我掀出来，让老东西见见太阳’”

  “我吓得赶快往山上跑，山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你不是会算命吗？今天这事你算到了吗？’还有许多人的笑声混在在一起，我又急又怕，更加拼命地跑，我上去又能做什么呢？他对师傅都一点也不留情，更何况对我呢？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我怕我再想一点，就会转头离开那里，和我师傅在一起这几年，我才能稍微忘记那个婆婆，她好像又回到了我眼前，我这次再丢一次良心，就真的没良心了。我跑到山顶，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就想师傅不想让我看见师兄被杀一样，除了衣着华丽的师兄，还有四个穿着粗布衣服，家丁样子的人，他们全都面色青紫，僵着倒在地上，有一个甚至脸上的笑也一起僵住了。我突然明白了，是毒！他们是被毒死的！我急忙掩住口鼻，但我已经站了半天了，还有救吗？但是我没事，过了一会，我把手放下，因为我明白师傅让我吃的药是用来干什么的了。师傅的棺材被挖出来了，上面的木板也被砸开，我靠过去查看，师傅下葬的时间不长，只是脸变黑变瘦了，他嘴角的笑甚至还没有变，他就那么对着苍天笑着，他在笑什么？笑师兄害人不成吗？笑人伦比不过仇恨吗？甚至有可能笑自己死了还不得安生？我不知道”

  “现在，我依然每三天就去给师傅扫一次墓，那盒药还剩一大半，不过我再也不用吃了。”

  小花看着涂天，心里百感交集，她不知说什么好，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决定问个明白，不过她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八师叔，我还是没听明白，为什么要用好话骗人呢？万一有坏事发生呢？”“呵呵，我理解，你不会算命，你不明白，一个人的命和周围环境是息息相关的，而且并非不会变化，如果一个人，我算出他明年会死，我告诉他以后，他每天担惊受怕，可能今年就会死。之所以与我关系越近越不准，也是这么个道理，我无论算出什么，都注定不可能用和没算出来之前一模一样的态度和方式生活，这样我算出的命也就几乎不可能实现了。其他人也一样，我告诉了他明天的事，那么很有可能那件事就不会发生。天机可测不可说。至于你说的为什么只说好话，因为我见过太多自己吓自己的人了。其他人往往喜欢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吓唬算命的人，我师傅一辈子住在山上的小茅屋里也不肯干这种事，我怎么能干？”

  小花想起了故事里师兄信口开河害死了两个人的事，顿时不寒而栗。“八师叔，我明白了，对不起。”“没什么没什么。”顾苍泽正好晃晃悠悠地出来了，“嗯？你们站在门口干什么呢？”小花和涂天相视一笑，一起说道：“没什么。”顾苍泽看着他们神秘的样子，有点吃醋。涂天看着他小心眼的样子，感到一阵好笑，“好了，正好我现在没什么事，就给小花认真地算一次命吧。”顾苍泽顿时大惊失色，“呃，不不不，涂前辈，上次总之不行。”“别担心我，我不管怎么样都不至于活不过四总之我得看看有什么变化。”“那好吧。”“那个，八师叔，不是说算出来就不准了吗？”“呵呵，放心，我要算的是你此时此刻状态的未来的命，权当一个参考嘛。”涂天拿起纸画了一道符贴在眼上，看了看小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推开顾苍泽和小花搀扶的手，掐着手嘴里念念有词地，向着天空一睁眼，两道金光洞穿天际一般射出。过了一会，他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正常，他失望地看着满脸期待的顾苍泽，顾苍泽看到他的脸色就明白了，未来没有变化。一切都和数年之前他看到的一样，涂天没告诉小花，未来确实会变，但如果有一个强大地超出世界承受的存在，那么一切变数都没了意义。他看到的景象，什么都没变，一个身影站在被血染红的大地上，到处是如竖瞳般睁开的紫色光门，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涌出来，摧毁着一切事物，什么都没变。“还有四年呢，不是没有希望的。”顾苍泽看着涂天吐出的血，“涂前辈，你怎么样？”“没关系，小花身上的因果太多了，呵呵，看来这几个月都算不了命了。嗯？等等。”只见涂天又开始掐诀念咒，顾苍泽和小花有点无语，不是说不能算了吗。涂天算完面色大变，“糟了糟了，怎么提前了？赶不上了怎么办”“呃，怎么了？”“不没什么，私事而已，你们要走了吧，我就不送了啊。”涂天说着急急忙忙地跑了。

  顾苍泽带着小花迷茫地走出城门，私事？看来对他很重要，不然他不会在受重创之后还拼着折寿算的，不过应该不用自己帮忙。这么想着，他突然又想起了小花和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小花啊，早上八师叔跟你说了什么啊？”小花抬头看着他，她想起了涂天说起他师傅时尊敬和悔恨的神情，师傅救了她，自己不也从没表达过吗？她抱住顾苍泽的胳膊，“八师叔让我好好孝敬你。”“真的？哈哈，真是的，不用这么客气，哈哈”看着顾苍泽受宠若惊的样子，小花有些无语，这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城外远处的一间小屋里，一个老妇躺在床上，她孤身一人，奄奄一息，甚至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不知听到门外有人进来了还是产生了幻觉，她颤抖着伸出手，“是，是我儿回来了吗？”涂天走进来握住她的手，俯下身轻轻说道：“娘，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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