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急火攻心
        白凌漠并不着急，而白凌华都快急火攻心了。

        白凌华心里清楚，依着白凌漠的性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今日他突然前来，十之八九是为了林蓉，而若是不见到林蓉，他是绝不会罢休的。白凌华既拿不准林蓉知不知道白凌漠来了，也拿不准白凌漠会不会很快回宫，于是有几分踌躇了起来。

        而白凌漠倒是反客为主，从书柜上抽了一本翰林院编纂的《兵书》，在客座上坐下，端起茶杯细细地读了起来。

        此时的林蓉，正在读章朝更的资料。章朝更与林峥为同年进士，而章朝更少年天才，享誉天下，最终只赐同进士出身；而林峥自幼习武，一路走到殿试本就意外，谁料竟是钦点的探花。而两人进了翰林的表现更是迥异，林峥供职不多时便以“身体不适”而告病，章朝更则平步青云，从翰林院庶吉士，如今已受命掌制诰史册文翰之事。

        哥哥既有真才实学为何不显山不露水？仲瑾与父亲为何约在科举殿试前夜相见？离博告发哥哥后第二年便坠马，从此卧病在床，是否与林府有关？陆太医给离博开的药为何会致死，与林府有无关联？哥哥又为何离奇离职？

        林蓉越发糊涂了起来。她正愣神，只听见耳边传来白凌华的声音：“皇兄，在我府中用午膳否？”

        “不了。”白凌漠的回答云淡风轻，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既如此，臣弟先去进膳。”白凌华走出了书房，暗中吩咐遣人去长公主处请贴身侍女过来。

        林蓉侧耳听了一会，房间中并无动静。不敢贸然出去的她随手捧起案卷。但听“哗”地一声，一不小心她将案卷下的竹简掀翻在地。她正弯腰去捡，王府密室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白凌漠站在她的面前，一身墨蓝色便服，金丝镶边，挺拔，清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画中仙。

        白凌漠逆光，林蓉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什么态度。但既来之则安之，逃不掉也赖不了，倒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她吹灭了琉璃灯，从从容容地走出了密室，转动机关将书柜复原。

        “结束了？”白凌漠露出了猎人看猎物的玩味的神情，“走吧。”

        白凌漠不等林蓉回复，蓦地抓住林蓉的手腕，避开正门，从书房后开着的窗子里跳出来。白凌漠轻功好得很，林蓉被他抓着从雍王府的屋顶略过，不一会，白凌漠挑了长安街上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带着林蓉飞身落地。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路。

        还是林蓉最先开口。她眨着一双丹凤眼，侧脸转向白凌漠：“不问？”

        “何必。”白凌漠气定神闲地打开了折扇。

        “既然如此，不说也罢。”林蓉仿佛负气似的，但就连自己也不知在气些什么。

        “你在查的事，我可以帮你。”白凌漠语气很是冷清，“七年前的旨意，是我下的。”

        “皇上果然耳目众多，”林蓉停下了脚步，讽刺地看了白凌漠一眼，“民女的事情，不劳皇上费心。既然无事，民女先行告退。”

        白凌漠凝视着林蓉的背影，神色多了几分自嘲。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而这个林蓉，究竟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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