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进宫登基三
  顽强被引到一间暗室，房里已摆好了蔬食淡茶，顽强却是绝不敢碰，也未取袖内之食，只是秉烛而坐。约初更时分，听得更梆响，顽强起身活动了一下，信步走到门前，推开门，见并无一人，他想试探一下有无监视之人，便连唤了几声，才见一人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王爷有何吩咐？”顽强见是王朝辅，找了个说词：“本王欲将这一桌酒食赐予巡逻军士，如何取与？”王朝辅回道：“宴劳赐膳之事由光禄寺主持，王爷是否要奴婢去禀报他？”顽强恨不得一脚踹死他！储君的话不算数，天杀的光禄寺准了才行，这帮没屪（liáo）子的狗奴！他沉了沉心，点点头。王朝辅没去光禄寺，而是奔了魏忠贤，魏忠贤听了沉了脸，冷冷一笑：“他是信不着我，我怎敢谋了新主性命？随他去吧。”王朝辅颠儿颠儿回来，搬了酒食去了，外面响起巡逻将士“万岁万万岁”的欢呼声。顽强心上忽地漾起了君临天下，统御万方的感觉。

  顽强闭眼打坐，啄磨着滋味，待欢呼声尽了，睁开眼，几只蜡烛的荧荧光亮如鬼火摇曳，不由得打个冷战！正在此时，虚掩着的门外一个人影忽地闪过，顽强心头一紧，头皮都麻了，莫非老贼今晚就要害了我？他立刻做出了反应：老贼要有心要我的命，今晚便难逃一死，身为大明皇储，决不能在这帮狗奴面前露出半分怯懦。于是开口说话，声音沉静中带着严厉：“门外之人可听清了，本王正在此等你！”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门被慢慢推开，随后是一柄利剑伸了进来！顽强腾地立起，迅速左右一看，见无任何可用防身之物，也就不再寻找，死死盯着门口。门被推开一身之宽，终于探进一个脑袋，却是老态龙钟。二人对视良久，烛光昏暗，顽强又被逼在暗角，终是看不分明，对方终于开口了：“大人是谁……谁家王……王爷？”脑袋看上去已是耄耋之龄，顽强心中略为放松，“哼！你找的不就是朱家信王么？”对方把门大开，把剑一扔，咣当跪下：“奴婢不知王爷在此，奴婢该死！”顽强浑身一松，坐倒椅上：“既如此，你又为何在此窥探？”“回王爷，众人都在懋德殿忙着，此处并未掌灯。奴婢路经此处，见有烛光，怕有了歹人，想探个究竟，不想惊了王驾，奴婢该死！”顽强彻底放松了，而且心底升起愉悦，魏忠贤并未派人看住他，自己想走拔腿就走。但顽强很快换了念头：自己是来做皇帝的，怎能没坐上皇位就先逃了呢，传出去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今后这皇帝还怎么当？“起来吧。你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

  对方起身答道：”谢王爷！”对方颤颤巍巍起来，“奴婢叫刘若愚，入内直房管理文书笔墨。”“顽强问：你多大年纪了？”“回王爷，奴婢已八十有六。”“这般年纪，还没放你回家养老？”“奴婢是内书堂读书出身，无家可归。”这人显然不是魏党，对魏忠贤来说这人也是无用之人。“你退下吧。”“是。”刘若愚颤悠悠躬身捡起剑，对鞘入剑，剑刃被烛光一照，一道亮光刷过，顽强心中一动：“慢！宫中不许带刃，你怎么佩剑？”“回王爷，今晚都佩了，是魏公公让佩的，说是非常时期，防备宫中有变。”顽强心又收紧了，他起身走过去，“给本王一观可否？”刘若愚抖抖索索解下佩剑，双手呈上。顽强接过剑，并不看，道：“借本王一用，如何？”刘若愚一听就吓瘫了，心想王爷是不想让人知道在此，要杀他灭口，咚地跪倒，抖做一堆，嘴里念叨着：“奴婢再不敢了，奴婢封了这张嘴，王爷体怜奴婢则个”。顽强见他不起，忙去拉他起来，却是拽不起。便道：“你只起来说话，本王只是寂寞，把玩一番，聊度长夜，并无他意，日后重重赏你。”刘若愚这才稍安了心。“王爷要用，留着就是，奴婢怎敢请赏？”顽强并非为解寂寞，也不是为护身，顽强知道自己绝挡不住魏忠贤的虎狼之兵，只是想如遭变故当绝望之时，用此剑自尽，不可使歹人沾身，辱了明朝朱家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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