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钱
        “小五，果然跟你说的一样，村子里今天都传开了。”早饭之后，唐城就在自家院子里摆开阵势，一张看着简陋的长条木桌上，昨天带回来的那些长短枪，便整齐的摆放在木桌上，唐城打算今天先清理保养这些来之不易的武器。最先过来的是唐贵山，一进门就冲着唐城咋呼起来，随后进院子的唐贵德敲了他一记爆栗，唐贵山这才老实坐下来。

        “小五，我看村里一些人是着急了，尤其三叔家里的大春，一大早就聚了一帮人，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往镇上去了。”唐贵德伸手接过唐城递来的一支汉阳造步枪，一边说着话，一边数量的分解手中的步枪，而唐贵山就只能老老实实拿着碎布头，仔细擦拭唐贵德分解来的那些枪械部件。唐贵海和唐贵田两人来的稍晚一些，只是两人的脚步看着有些虚浮，唐城只是略微楞了一下，便马上明白过来。

        “大海哥，二田，你们这样可不行啊。”手里攥着块破布头的唐贵山凑到唐贵海两人身边，咧着嘴笑嘻嘻的言道。唐贵海两人不明就里，只是接过唐海拿来的凳子坐在桌边，一边手中不停的忙活起来，一边解释昨晚上孩子闹腾，所以今天早上就起晚了。他们二人的这个理由，显然不能令唐贵山满意，于是哈哈一笑。“莫骗我们，我看不是孩子闹腾，是你们自己昨天晚上闹腾了吧我可是看着孩子们一大早就去打草了。”

        唐贵山的话把唐贵海两人直接就给闹了个大红脸，一直憋着笑的唐城和唐贵德也终于忍不住，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倒是在一边帮倒忙的唐海不住挠头，闹不清楚这几个人究竟是在笑些什么。时间在笑闹忙碌中流逝的很快，只一个早上，唐城几人就把他们从土匪手里缴获来的所有枪械都清理保养一遍，唐贵山原本嫌弃的一支老套筒步枪，却是这几支步枪中性能最好的一支。

        唐城对这些枪械的性能已经了如指掌，虽说和蔡家送来的那支汉阳造步枪不能相提并论，但这些枪械至少还能再用一段时间，总要比唐贵德他们先前用的土枪要好了很多。“德叔，这几支性能最好的步枪，咱们留着排上用场的时候用，剩下的这几支步枪，就先用来打猎和训练，左右拿去黑市也卖不上什么价钱。”蔡家送来的那支汉阳造新枪，唐城并没有留在自己手里，而是给了枪法更好的唐贵德，毕竟父亲留下的旧枪是不能轻易给人的。

        从落马坡那股土匪手里缴获来的，除去武器弹药，便是那些大洋和马匹，剩下再有一些唐贵海他们幸苦带回来的零碎物品。枪和子弹已经分好，接下来便是如何分钱，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所以唐城决定今天只分那些大洋和纸币，至于那三根金条，他打算先留着。“我瞧着世道以后可能还会更乱，金条先留着，说不定以后会更值钱。”有些事情，唐城是没用办法说出来的，就只好假口自己在上海的有些见闻来说服唐贵德几人。

        关于金条，唐贵德几人并无异议，只是说到那些马匹的时候，唐贵德几人却有不同的意见。“留是应该留下几匹，不过不能全都留下，养马可不是一件轻省的事情，不能只喂草料，还要有精料才行，太费钱了。”唐贵海的话引来唐贵田的赞同，这两位可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都是喜欢把一分钱掰成两半来花的主。

        唐贵山倒是没有什么主意，反正不管作何决定，到时都会有他一匹马。唐城的意见却是把那些马全都留下，就算养马再麻烦，也要全数留下来。一旦战争爆发，以后再想一次弄来这么多的马匹，可就难办了。“贵海叔，我看还是全都留下吧，咱们这次的事情可能今天中午，整个村子就都知道了。若是村里的那些旁姓也就算了，如果唐姓的人找上门来想要入伙，你说，咱们是拒绝还是答应？”

        唐城的话说的很是巧妙，并没用强硬的态度留下全部的马匹，而是径自把话题转移去如何对待家族中人这件事情上。小河村六十多户人家里，其中半数都是姓唐的，只是拒绝旁姓还好说，可若是连唐姓的人也都拒绝，唐城几人今后在村子里可就要成为孤家寡人了。“所以，我的意见是先把马都留下，反正也只是多出四匹马，有人找上门来，咱们也可以用这个做借口。”

        “小五说的对啊”经常被人称为憨子的唐贵山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咱们就用这个借口，别管有多少人上门，咱们就只留下四个人，反正咱们也只多出来四匹马。”唐贵山这么一说，其他三人才算是明白过来，仔细想想，唐城的这个决定倒是巧妙。总之是条件有限，如此一来，即便面对唐姓中人的时候，自己等人也算有了一个最好的说辞。

        武器和马匹的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便是重头戏分钱四个沉甸甸的布包被从屋里拎出来，依次打开将里面的大洋倒在桌子上，很快，桌子上便堆出一个钱堆。蔡家送过来的那100块大洋，也被唐城拿出来堆在桌子上，300多块大洋堆成的钱堆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令人迷醉的光芒，也令唐贵德几人的呼吸不约而同变得粗重起来。

        “别愣着了，每个人先各自数60块大洋出来。”唐城的轻笑让呆滞中的唐贵德几人回过神来，随即七手八脚的从钱堆里往外数钱。每人数出60块大洋，桌子上还剩下30多块大洋，五人又分了一回，终于将这300多块大洋彻底分干净了。五个人各自环视一圈，随即异口同声笑了起来，因为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前，此刻都有一个小钱堆。

        60多块大洋，在小河村这样的地方，已经能算得上是富户了，如果他们还是像之前那样种田打猎为生，可能一辈子都攒不下这么多的大洋。“乖乖的，咱们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换做以前，那是根本不管想的事情啊”唐贵山仔细的把属于自己的大洋一块一块的装进钱袋，看他那份仔细的样子，似乎是要牢牢记住每一块大洋的样子。

        唐贵德三人虽说表现的要比唐贵山镇定，可他们那略显急促粗重的呼吸，却还是暴露出心中的激动。唐贵山刚才那句话说的没错，换做以前，眼前的这一幕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现在，只是一个晚上的辛苦，他们就从赤贫变成了小有家财的富户，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唐贵德三人在激动之余，也变得有点茫然起来。

        和他们几人相比，唐城倒是一直都很淡定，只是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大洋随便收进一个木盒里，就交给了一脸懵逼的唐海，后者立即抱着沉甸甸的木盒去跟奶奶和母亲献宝。“行了，钱也都分完了，都各自回家吧。这两天最好先熟悉一下那些步枪，既然答应了要护着蔡家大少爷去保定，咱们几个是一定要走一趟保定的。”枪械保养完毕，钱也都分发下去，唐城便开始赶人。

        “别急，别急啊，小五，还有那几只短枪咋办？”唐贵德三人倒是马上起身准备回家，只有唐贵山忽然叫了起来。他这么一说，唐城才算是反应过来，唐贵山说的没错，他们这回还从那些土匪手里缴获来四支短枪。如果算上蔡家送来的那支驳壳枪，唐城这里就算是已经有了五支短枪，按照唐贵山的想法，他五个人正好每个人一支短枪，不过唐城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从土匪手里缴获来的四支短枪，只有一支左轮和一支晋造驳壳枪能用，剩下那两支土造的，别说准头，能把子弹打出去就算好的了。“德叔，你和海叔的枪法好，田叔擅长近战，小山叔又是个没脑子的，这两支短枪就先给他们用了。等咱们从保定回来，我一定给你们每人一支短枪，倒是保管你们满意。”按照心里的想法，唐城直接把那两支归类到废品的行列里。

        “山子叔，这支的口径太大，你的腕力不如田叔，这支晋造驳壳枪给你，左轮归田叔。”唐城把递给唐贵田的时候，还特意叮嘱对方。“田叔，你不能因为山子叔喜欢这支抢，就回头偷着转给他。如果腕力不够用这支抢，很可能会受伤，你可别害了他。”原本唐贵山也是准备出去了跟唐贵田私下里调换的，可唐城这么一说，唐贵田反倒是不敢答应了。

        “山子叔，别着急，你这两天也别闲着，去找你那些朋友，用他们去打听保定周围的土匪山贼。等咱们从保定回来，只要是那些土匪手里有的，到时候任凭你挑好的用。”唐贵山的表情看着不是很好，唐城便好言相劝，只几句话，唐贵山的表情瞬间阴转晴，脸上的笑意更是不受控制的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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