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百姓君命，孰轻孰重
        南元之间惨烈的骑战，使天下都为之侧目。豫南王李英每日命人禀报义安军情，孛儿只斤也十分关注这次双方之间的骑兵较量，双方都知晓这场战争虽起不到决定性作用，但很可能影响未来的战果。

        另一方面，周亮经过一路奔波，也终于来到了平阳。

        平阳城门平阳关占据天险，易守难攻，往南是一片平原，面对敌军来犯，既可冲出刺杀，又可坚守城门。当周亮来到城门口，看向一队队甲胄在身的将士在城门外操练，步伐整齐，阵型严密，无愧于徐家军的威名。

        周亮向守城将士表明身份，并拿出李英所写的书信递过去，守城士兵让周亮先行等候，随后快马赶至徐龙骑府邸，递交给徐龙骑书信。徐龙骑看罢后，命人护送周亮前来，又召集诸将士于议事厅，说明书信内容，众人听后表现不一。

        待周亮来到徐龙骑的议事厅后，徐龙骑及账下谋士将军二十余人，峨冠博带，整衣端坐。周亮逐一相见，各问姓名。施礼完毕后，坐于客位。徐龙骑手下谋士荀昭见周亮丰神飘洒，器宇轩昂，料想定是能言善辩之人，否则也不会被李英委托前来游说。于是荀昭说：“吾虽未去南疆，却久闻先生自荐豫南王之事，如今更是誉为南疆第一谋士，有好事者更说先生堪比战国时期的管仲之流。不知先生觉得这个评价如何？”

        周亮答道：“己身有才不为天下奉之，是为无才。亮读圣贤之书十数年，略有收获，虽不敢与先贤并肩，先贤是为吾辈有志者楷模，我也当努力追赶其步伐。且南疆之地，人才辈出，莫不敢当得第一之称。”荀昭又道：“今闻豫南王言明此次先生前来原因，可实则为南疆一家断言，不知先生有何依据？此事大事，不可凭个人谋断随意下决定。”

        周亮自思荀昭乃徐龙骑手下第一谋士，若不先难倒他，如何说得徐龙骑，遂答道：“元蛮之地，历经百年战乱终得统一，元世祖是野心勃勃之人，既然攻打我大隋，就必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元军善奔袭，此次据情况来看，有一支三万人的王牌骑兵，并未出现在战场的任何一处。若这支骑兵越过大高岭，杀入西蜀，吃掉整个西蜀后，再袭击太原。这时的元军就有了可以拉长战线，持续作战的资本，从而放心的去攻打第二道防线。兵法有云：未雨绸缪乃为上策，更何况元国良谋悍将不在少数，不可犯轻敌之错，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荀昭闻言，又说道：“先生之言却有道理，可若有三万王牌铁骑攻打西蜀，理论上至少要有五万人才可守住城池，但五万之众于我朝防线来说实为肉骨。先生之才号称堪比管仲，可知先管仲辅桓公，以少胜多之战不可胜数，与楚国问鼎之战下七十余城，一匡天下，此为真济世之才。今先生既从事豫南王，当为生灵兴利除害，剿灭来犯蛮夷。且豫南王未得先生之前，尚且纵横寰宇，雄霸南疆；今得先生，人皆仰望。元国来犯，朝廷诸臣，山林隐士，对于南疆无不拭目而待。以为拂高天之云翳，仰日月之光辉，拯民于水火之中，以少胜多，将来犯敌军挡于南疆之外。先生既已知晓敌军意图，尽可施展才华，何必来我军此处求援？且我听闻此前南疆军镇凤翔已然失守，军力不敌之下，竟毫无阻挡之力，未得见南疆群才尽显高招，且素问豫南王勇猛过人，南疆军队战力非凡，何故来此求援。”

        周亮正色朗声道：“我军虽寡，却也杀得元军弃甲抛戈，横尸遍野。即便最终城陷，却也无一人投降，更是让元军倍于我军损失。南疆将士，无一庸碌之人，皆是人中之雄。且鹏飞万里，其志岂群鸟能识哉？纵丢失凤翔，却使得元军于义安外寸步难行，若那支骑兵不能打开西蜀，元军必会陷入僵局。且豫南王对之数倍于己的敌军，以血肉之躯守卫大隋边境，已是无力分身。见不得中原百姓遭受战乱，故派我前来，是看得徐将军之忠义，遂替百姓求助于此。且先前我军以两万人得住敌军六万的攻城之势，最终亦使敌军付出两倍于我军的代价才使得城破。今所求于此守军精兵两万，料想于西蜀险关定可安然无恙，足下觉得如何？”

        荀昭闻言，不再反驳。诸将也皆都或沉默，或私语。忽又有一人说道：“先生所言不错，我徐家军勇武不在任何一支对于之下。莫说两万守城来应对元军三万，就是正面交战照样可取胜。可天子未颁布诏书，我军乃是驻守平阳一带，怎可私自调兵，况如今南疆自危，我军亦当加强防线，来应对或许将不久到来的元寇。”周亮道：“先前朝廷未派军增援南疆，故有其道理，可也令南疆百姓寒心。南疆虽兵寡将少，但豫南王率军死守，是不忍百姓遭受战火波及，此大仁也；数十万南疆百姓，箪食壶浆，以迎豫南王，豫南王未强征军民，百姓自发捐粮赠款，甘与同败，此亦大义也。寡不敌众，胜负乃其常事。可若拥有天下之大仁大义，气运加身则胜负非在兵力寡众。昔高祖道德傍身，立于大仁大义之前起兵平乱，故先前虽兵寡势微，却愈战愈勇，百战百胜，终建我大隋王朝。豫南王乃高祖子孙，有其风骨，又得仁义，如何抵不住元寇来袭？且今来此，非南疆羸弱，而是豫南王分神不得，又不忍中原遭乱，故派我前来。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当今天下有能力又肯出兵西蜀者，唯徐将军尔。且关乎国家大计，社稷安危，豫南王深信将军品行，定有自己所谋，而非比夸辩之徒，虚誉欺人。君命百姓，孰轻孰重，徐将军及诸位将军再清楚不过。”

        一番言语，说得再无一人反驳。徐龙骑与高座之上起身，对周亮说道：“早闻先生大名，而今一见果真非同凡响。先生还请放心，事关中原安宁，徐字旗下只认百姓无论其他。两日后，我会抽派三万将士前往西蜀守关。”周亮听后，向徐龙骑深深作揖，道：“徐将军果真大义！西蜀关劳烦将军和诸位将士，我替百姓在此谢过。”

        会议结束后，周亮婉拒徐龙骑宴请，言明此刻南疆容不得他在外过久，遂星夜兼程，赶回南疆。随后徐龙骑下令从义安，涿郡，荥阳，太原，瑞安五地守军各抽调六千守军，在周亮回去的第三天，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往西蜀行进，与元军那支隐蔽的王牌骑军进行攻防之战。

        这一章我真的写了五天，很难，参考了很多，还是感觉写不好。下一更预计在下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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