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荷香是强打精神吃喝，盼孩子早日平安地生下来。五月初五端午节这天，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孩儿。取名双五，单字铁。眼看快满月了，怎么办呢？是和恶魔成亲，还是逃出狼窝？咳，当初答应他的要求，我够耻辱了，今天再和他成亲，怎对起我儿如铁？怎对起死去的丈夫？她思前想后，最后下决心逃出苦海。这天夜里，她抱着如铁就走了。那真是度日如年，荷香以讨饭为生，但总算活下来了。到如铁懂事的时候，荷香经常给他讲故事讲家史。每当讲到英雄人物时，小如铁就拍手称快；讲到坏人的时候，如铁就恨的咬牙切齿！到如铁长成比妈妈高时，已经是十四岁的人了。妈妈把他送到一个马戏团里去学艺，如铁的善骑打枪，就是从那时学来的。可**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了，当她临终前嘱咐如铁，说：“孩子，赵万财杀父夺母的深仇大恨永世不能忘，你大了一定要报这个仇啊！”如铁听完暴跳如雷，牙咬的咯咯响，立即要找赵万财拼命。妈妈拦住如铁，说：“孩子你还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千万不要莽撞。等妈黄金入柜以后，你去保定找到外祖父、外祖母，再想法报仇也不晚。”如铁“是是”的答应着。听到儿子的回答，妈妈笑着闭上了眼睛。冷如铁痛哭一场，把母亲掩埋好，而后决定回保定，端狼窝，杀他赵家满门。

  t如铁虽然年幼，但很有志气，一心要为父母报仇，直奔保定，来找姥姥家。这时，他外祖父早已故去，只剩外祖母一个人生活。这天，燕老夫人想女儿想得正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忽然来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叫门。燕老夫人问：“小孩，你找谁呀？”“这是老燕家吗？”“是姓燕。”“姥姥！”如铁这一声姥姥把燕老夫人叫懵了。“我叫冷如铁。是你的外甥呀！”燕老夫人越听越糊涂

  ，心想：我女婿被人杀死了，闺女被人抢走了，哪来的亲外甥呢？燕老夫人直晃头。这时冷如铁流着眼泪详详细细把母亲告诉的事说了一遍。燕老夫人这才明白，她“哇”地一声就哭起来了。越哭越伤心，哭着哭没气了。如铁一看，把姥姥抱在怀里，又捶背，又呼叫，燕老夫人才慢慢苏醒过来：“我那苦命的荷香啊……”“姥姥，别哭了，我养你老。我一定为爸爸、妈妈报仇！杀他赵老贼全家！”当如铁知道外祖父是为父亲、母亲伸冤，坐牢身亡，更气坏了。小如铁把恨埋在心里，在姥姥家，担起家务生活、挑水、拾柴、做饭，对姥姥十分孝敬。一年小，二年大，如铁长大成人了。地头蛇赵万财也已经年老，结束了土匪生活，跑回保定隐居想过太平日子。

  t再说，冷如铁为人正直，仗义疏财，好打抱不平，没多久，他和南北一些正义青年成了好朋友，常常聚到一起谈古论今，对那些土豪劣绅恨之入骨。交情深了，感情厚了，就无话不谈了。这些

  朋友知道冷如铁有血海深仇，都气得咬牙切齿，要为他报仇。这天，八月十五，燕老夫人为外甥做些好吃的，叫他把那些好朋友找来一块圆月。生死之交给信就到，十二个人都来了。有的带酒，有的带肉，有的带鱼，有的带月饼，欢欢乐乐，高高兴兴，吃饱喝足，到院里赏月。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冷如铁想起妈妈遭遇之苦，想起爸爸被杀之惨，两眼流泪，一些兄弟们，也无不伤心，都异口同声地说：“冷铁哥，今天是八月十五，听说地头蛇早就回保定避风了，今天也一定大吃大喝，何不趁此机会去干掉他？！”冷如铁猛然醒悟，心想：对呀！但又考虑不能人多，我若一说去宰地头蛇，朋友们一定都要去，这样，会连累很多人。我应该是好汉做事好汉当，宁叫一人苦，不能叫二人寒。“你们都回家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说着，朋友们都走了。到了夜间十一点钟左右，冷如铁把刀带好，偷偷来到赵家宅门前，听了听院内，没有动静。他来到后院，墙外有棵大树，爬到树上又看了一会儿，连个人影也没有。他拽住伸向院里的树梢，跳进院内。恐怕有人看见，蹲在黑暗处呆了一会，见还没有动静，他站起身猫腰往前院走去。原来是个四合院套，上房五间，东西厢房、门房。中院大门关着，角门没关。

  t冷如铁悄悄来到东厢房，他探头往屋里一看，炕头躺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妇女，旁边，还有两个孩子，他断定是赵万财老狗的儿子媳妇。到西厢房，房门关着，他用牛耳尖刀把门撬开，一看，炕上三口，一男一女，一个孩。他知道这是赵万财的儿孙，狼崽，他转身直奔上房。进屋一看，赵万财这条老狗，吃饱喝足，正象一头猪似的躺在那儿“呼噜，呼噜”睡望乡觉呢。如铁想：我明白人不作暗事，叫他当个明白鬼。冷如铁咬着嘴唇，由于气满填胸，一使劲把嘴唇咬出血来。他张开大手，就像鹰抓兔子，掐住了赵万财的脖子。这家伙啊，啊，啊……翻着白眼，干啊啊，身子想动，己被冷如铁用膝盖压住了。“老禽兽，你看看我是谁？”这老家伙说：“我不认识。”“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就是‘笑面虎’赵万财？”如铁还留一手，怕误杀了别人，不好交待。“是，是我赵万财。你要干、干什么？”“干什么？我要你偿命，血债要用血来还！”“你是谁？”“我是冷云山的儿子冷如铁！”“啊？你、你、你是来报……。”他话没说完，冷如铁照准他的胸窝就是一刀，捅进去还搅了二搅！杀了赵万财，冷如铁摘下墙上挂着的两支二十响的大净面匣枪，手拎一支，别在腰里一支，向院外走去。

  t这时听门房有女人说话：“东家老少喝多了，都睡着啦，咱也早睡一会儿吧。”这都是些被使唤的家奴，不便惊动她们。如铁来到前院，上房门窗大敞四开，他趴窗往屋一看，有四个人横躺竖卧，桌子上杯盘狼藉，盒子枪有的放在桌上，有的扔在身旁，年岁都挺大。知道这是赵贼的看家狗。冷如铁悄手悄脚进屋，把四支手枪拣起来，一拎挺沉，就搭在肩上出来了。东厢房灯光明亮，进屋一看有八个人，都抱着大枪睡着了。冷如铁想：这些看家狗，他们是吃谁向着谁。真要是教育好了，他们也会树倒猢狲散，更何况他们也都是穷苦人呐！嗯，消灭了老恶贼，又得了八支手枪够本了。他想到这儿，刚一迈步，背的八支手枪撞上门框，“咣”，惊醒了一个卫兵：“谁？”“不许动！”如铁对准惊醒的卫兵：“谁动我就打死谁！我本想不惊扰你们，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只好告诉你们，赵万财为富不仁，抢男霸女，无恶不作，他杀死我父母，我今天把他宰了，这是罪有应得。我问你们，上房带盒子炮的四个家伙是干什么的？”“他们四个是赵万财一个绺子的，总出外却道抢人，头几天还抢来两个姑娘，七天才放走。”“咱们都是穷苦人，你们愿意替老百姓除害，可以跟我走，学梁山好汉，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不愿走的可以自讨方便。”这八个人一想，他杀死了赵万财，事关重大。我们这几个卫兵也脱不了干系，轻者吃官司，重者说我们勾结刺客杀的，定个同案犯，脑袋也得搬家呀。咳，这年头，穷人也真没活路，就跟他去学梁山好汉，死了也不会落骂名。何况赵万财对咱也没啥好处，成天给他当看家狗干啥？再看这位杀富济贫的英雄，也真是人才出众，跟他去干，说不定真有出头之日。于是，都异口同声说：“你愿意收，我们跟你走。”“好！”冷如铁命令道：“把枪大栓都卸下来给我，你们把枪都背上跟我来，先把那四个狗腿子收拾了。”这几位穷哥们儿，经常受到这四个家伙的气，又敢怒不敢言，这回可到报仇时候了。闯进土房，一顿枪把子都拍扁乎了……

  t最后，冷如铁领着八名兄弟回到各自家。这时，天还没亮。正当他向姥姥讲述杀赵万财的经过，他的十几名好朋友也都来了。听说他杀了赵万财，都拍手称快。有的说：“如铁哥，我们来就是

  和你一起去报仇，不想你自己先走了一步。既然如此，我们来个一不作二不休，咱让他赵家家败人亡算了。”也有的问：“怎么办好？”都说：“把赵家牲畜、粮米、衣物分给穷人，，金银细软咱带着，远走高飞吧。”“对，有人又有枪，怕什么？”大家商议之后，二次来到赵家，按计划办事，放起了一把大火。这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老百姓都幸灾乐祸地看热闹，没有一人来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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