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４章哑奴 (1 / 6)
        远山苍茫，让残阳给染得如血似火，炊烟扶摇直上，融进苍茫暮色中。

        一支马队匆匆进了乌来，马匹嘶鸣声穿破街道，直抵驿馆，弥漫出一片幽静与落寞。

        入夜之后，天色骤变，过了一会儿，滚滚沉雷在天空炸开，硕大水珠接着匝匝涌落。

        俗话说：“二月二，龙抬头，蝎子、蜈蚣都露头。”说的是立春、雨水节气一过，龙将在之后的惊蛰时节腾飞而起，被视为万物复苏的振兴之期。

        农人在这两节气期间，本是应该堆起篝火，举办晚宴，以欢乐祭祀土地，祈求五谷丰登。

        只见那络绎不绝而又零碎散乱的片片黑点儿，艰难而又缓慢地蠕动在那朦胧的雨幕中。

        千奇百怪的拐杖溅起泥潭，褴褛的破衣垂落水滴，重伤者被置放在木架上，湿透的长发翻飞着，并在泥里拖行。

        奇怪的是，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却没有一声呻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疲惫的笑容。尽管脚步缓慢，却能令人相信他们不会颓然倒下。

        这些人都不是职业兵，而是为了生计入伍的底层平民，或是从乌来聚落征召服役的平民，能捡回一条命就该为此大肆庆祝。

        居住于乌来的人们，在街上的门前小屋顶下夹道肃立，看着伤痕累累、浑身沾染着血的边境开拓军缓缓走过，静得唯闻雨声。

        朦胧烟雨之中，一个美丽的少女独自站在门前等候，身着白衣，在黑夜中是如此清晰。

        时下风习，女美不可方物者，称“娃”，即女中之圭（名玉）也。

        哑娃璞玉未雕，天真纯朴，见了这边境开拓军的队伍，一个个都是皮开肉绽，地上都是混着血的水洼，心中不免担惊受怕。只可惜，她发不出声音，忧思憋在心里，直就憋出了病。

        伍卓揉揉眼睛，仔细打量，少女潸然泪下的面庞，深深刺进他的心里，道：“哑娃，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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