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章阿塔雅（上） (2 / 2)
        铁木道。“这人的手里染了不少血，你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

        “不对，”朵优道：“那不算勇敢，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朵优是巴隆的长子，遗传了他父亲高大威猛的身躯，粗旷的剑眉下有双深邃的眼瞳；铁木则是短小精悍，步伐沉稳而轻盈。

        铁木小四岁的妹妹和朵优同年，正好十五岁，在阿塔雅族的认知里已经算是成年。他拜访干沟部的目的就是为了催促巴隆，让朵优尽快举行成年礼，完成纹面，并且向九芎林部提亲。

        “勇敢就是不怕死。”铁木不以为然地道：“今天就该让他死得壮烈。”

        朵优道：“我想他早已经看开的了，放着也不会跑吧。”

        铁木没有回答，牵涉到铁木的身世，有一半外族血统的他在部族中是个特异存在。尽管他的部落已经接纳了他，并承袭了他父亲的头目地位，在族人眼中仍是个异类。

        眼前这个人与铁木的母亲有相同的种族特征，都是纯人类样貌，而铁木此时是以头目身分公开代表九芎林部前来拜访，在这种状况下多嘴显然不明智。

        朵优一行人这次出草，沿途并没有摘下任何一株茅草打结，也没有砍下任何树木以作为凯旋的标志；回到部落的时候也没有大喊，更没有打算为了凯旋祭首祝宴的准备，这么做违反传统。

        他出现在双溪部落附近，双溪部落被泥流掩埋不由分说，那里是北势溪与南势溪汇流处，也是进入千岛湖地带的通道。

        少了双溪部落的屏障，平地人开始进入北势溪上游开垦，入侵阿塔雅族的猎场。

        千岛湖是阿塔雅族的九芎林、干沟两大部落的聚居地，以湖水为界，划分南北。九芎林部占据千岛湖以南，人口要比干沟部多一倍，而且猎场更广大；千岛湖以北则有其他部落的猎场与干沟部接壤，森林资源也因为平地人的开垦而慢慢减少。

        两个部落素有联姻传统，互通有无，屡屡帮助周边部族击退平地人的侵攻，遂在北势溪一带造就“断头林”的名声，成功吓止平地人以田地倾轧阿塔雅族猎场的想望，然而威势已渐渐不如以往。

        巴隆道：“杀了他固然痛快，但我们无法确定这家伙属于哪一支王族，要知道双溪部落已经覆灭，我们没有余力应付其他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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