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杯中明月 (3 / 6)
        不待顾衡再说什么，孟舟便轻轻一个纵跃，落到他身边去，伸手抚一下顾衡垂在肩头的碎发。

        日头渐渐升起来，照得整个校场好似龙鳞闪耀，又如猎猎沙场，孟舟一偏头，见顾衡眯缝着眼，望着日头下的广阔校场，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便随口问道：“在想什么？”

        “完颜宗望入了汴京，行动受限，日后不足为虑。”顾衡想了想，慢慢地说，“那么完颜宗翰呢？这两日示威居多，大军却不再往汴京来，给了咱们等待援军的喘息机会，这是为何？”

        为何？

        入夜的别院里，秋风送凉，空气里隐隐生出一缕丹桂的香来，四面通风的小小凉亭里，完颜宗望低头，望一眼杯盏中清浅茶汤里映出的一轮接近完满的月亮。

        今天是九月十三。

        八月中秋已过，九月却也渐渐接近中旬。

        满月之日相距不远。

        若是城外六十里的金国大军继续按兵不动，那么汴京城的百姓便可安稳地过一个又逢满月的仲秋。

        他出了片刻的神，这才想起对面的人刚才所问的问题，轻轻抬眼，含笑说道：“因为完颜晟。”

        他也不直接称呼金国皇帝为叔父了，自从他离开金国的那一日起，他们之间唯一以血脉相连的那一份羁绊似乎就断了，再无接续的可能。

        到底是谁的错呢？他也想不清楚了，完颜晟的猜忌固然不对，可他之后的拥兵自重，甚至起兵造反，就是顺顺当当地毫无破绽吗？

        谁是谁非，于他们而言，又何曾有这么要紧？

        归根到底，不过是四个字，成王败寇。

        顾衡见他似乎又有些发愣，心头无奈，只得追问：“完颜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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