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另一步棋 (3 / 5)
        朱葳蕤抬手，给赵铮轻轻按揉着两鬓的太阳穴，话中也有几分犹豫，更多是则是愤懑：“我去与父亲说一声，让他多留意一下，看看朝堂上的百官对此是个什么态度才好，不然咱们……也太被动了些。”

        赵铮干脆闭上眼，静了片刻，听着外头的绵绵雨声似乎是小了些，秋风透过没关严的窗子渗进来，带一点凉凉的雨珠，扑在脸上，是一片湿润的寒意，他却浑没在意，口中只道：“不急，我手中还有另一步棋没走。”

        淑慧大长公主傍晚时分突然来了竹枝巷的长公主府。

        却不是主动登门拜访，而是早些时候，宜阳长公主亲自写了拜帖，让门房送去的，拜帖里说得明白清楚，邀淑慧姑母来府中，一同观赏长公主府早秋新开的海棠。

        等到淑慧大长公主一进门，长公主府的大门便缓缓合上，天际阴沉，似是又要起雨。

        淑慧的年纪其实还没自己的侄女大，成婚十年有余，如今也不过三十岁的年纪，等到在达命堂见了宜阳长公主，喊她“应柔”时，却陡然觉着自己比起侄女，反而更加显老了些。

        这里面，未必没有生活糟心的缘故。

        淑慧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能如何呢？一个是先帝唯一的掌上明珠，一个是先先帝留下的不得宠的幺女，对比如此鲜明，她又哪里来的底气去骄横恣意，打马游街？先帝一朝、当今皇帝再一朝，她又能讨什么好日子过？勉强把日子过下去，也就是了。

        宜阳长公主似是没有看出她的这一点卑微心思，只是亲亲热热地扶着她的手臂，说起府中新开的海棠：“洁白如雪，煞是好看，我本就打算过几日邀京中几个玩得好、说得来的夫人一同来看，赏完花，再吃一回海棠宴，没有比这更风雅的了。只是驸马说不成，他不怎么爱热闹，嫌吵，我就想啊，那就算了，咱们姑侄独自取乐。淑慧姑母觉着如何？”

        淑慧微笑以对：“自然很好。”

        虽然满心疑虑，不知宜阳长公主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阴雨天儿的傍晚来邀她一同赏看海棠，但是主人好客，客人自然也没有什么要指摘挑剔的，更何况，自小到大的生存环境，也已经使得淑慧渐渐养成了依言附和的讨好习惯了。

        秋海棠洁白胜雪，虽无幽幽香气，却赏心悦目，姑侄二人一边说话一边流连花圃，情状亲昵，再加上四周宫灯微黄，泻出暖融光晕，远处流水淙淙，衬得这夜晚景致也添了几分雅趣。

        一时间，淑慧倒是也忘了自己前不久还疑虑着，为何要在阴雨天里赏花看花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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