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流氓 (2 / 5)
        那一日他们在驻地外北面的山泉里曾细细说起过这件事，孟舟的心里本就有几分计较，顾衡也不傻，只需稍稍一提点，就明白了个中关窍，更何况孟舟当时也判断过，“不出三日，调兵旨意必定会来！”而此时，正好是第三天的傍晚，从汴京远道而来的宣旨将士跑死三匹马，才算是紧赶着时间将旨意送到。

        顾衡见他笑容里隐隐有一丝疲惫，不觉奇道：“既然料准了，干嘛这副模样？莫非还有其它事？”

        孟舟心道：果然是玲珑心肝儿。面上的忧色倒是也不再多加遮掩，上前几步，将另一封情报递给顾衡，冲他挑一挑眉，示意他看一下。

        顾衡觉着奇怪，拆开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眼底也掠过些许诧异：“这么一来，接下来塞北的局势不是就变得……”

        瞬息万变了么！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未尽之意。

        完颜宗翰在前两日就悄没声息地离开驻地，往大名府一带去的事，其实他们是知道的。毕竟孟舟特意安插过去的探子还是有几分用处的！他们本以为完颜宗翰离开，与塞北的大宋军队所对垒的金兵没了恃强的主帅，就几乎成了强弩之末，更不会再是让人悬心烦扰的存在，只是……谁又能想得到，完颜宗望竟会出乎意料地杀了一记回马枪？

        对方军营发生武力哗变，之后的局势是否又会随之一变？

        谁都无法预料。

        “调兵旨意已下，若无其他原因，必然无法抗旨，更何况，大名府到黄河一带，局势更是凶险难测。二者几乎是同样重要的。”顾衡抬手揉一揉眉心，这些时日他看兵书看得也多了，有时说起一些战事推测来，也渐渐有条有理，显出几分道理，孟舟如今除了温峤，也常常听顾衡说道两句，“完颜宗望既然杀了回马枪，重新掌握军中的话语权，那么……咱们这边，就不得不留下一二个得力将领，避免塞北生变。”

        孟舟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两腿叉开，自己双臂的肘弯搁在膝上，双手交叠，人也跟着前倾，这样的姿势无疑是带了几分沉思的，这会儿他听了顾衡的分析，也跟着微微颔首：“方才领了旨意，回来的路上我便想了，这一招是必然要用的，只是留下哪个，给他多少兵，多少兵器，还得跟其他人商量了再做决定。”

        “那你心中可有人选？”顾衡干脆从桌案那边过来，站到太师椅后，微微倾身，抬手按在孟舟的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替他揉着，轻声说，“要是行远哥哥不嫌我话多，我倒是想说个人。”

        怎么会？孟舟哑然失笑，伸手抓过顾衡空着的另一只手，两人十指相扣，是一个极亲密又极自然的动作。

        他微微阖眸，没有回头，笑道：“哪怕你不说，我都知道你想推举的人是谁！褚大哥这些时日的精神状态不错，许是心头有惦记的人了，也有盼头，如今倒是做事愈发老道精练起来了！我也属意他，要是这边真气了什么战事，要他在这里守着，我也放心些。另外么……你是不是还想说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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