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黄河天险 (1 / 6)
        “报——”

        传令兵脚下生风，头顶烈日，匆匆奔入大营！

        孟舟放下手中的一份军报，闻声抬头，眉头拧得正紧，就听奔到面前的传令兵高声道：“两日前，顾将军率人攻入金人大营，斩敌军枭首百余人！”

        孟舟的眉梢轻轻一松，似乎是得到好消息后，脸上随之而浮现的喜悦，下一瞬，就听传令兵喘过一口气，又补充道：“只是……将军原先所料，金人久攻大名府不下就会退守关外的猜测只成了一半！”

        “怎么回事？”孟舟闻言骤然起身，脸色一变！

        “金人在昨日凌晨的确先退了兵，但是当时只有一小部分的军队折回关外，另一股主力军则趁着顾大名府的驻军放松警惕，守卫松懈时绕过了大名府附近的山脉，一路驰往的方向……”传令兵抬头，看一看孟舟的难看脸色，快速地说，“先头的探子探明，是往黄河的方向去了！”

        黄河？孟舟先是怔松片刻，随即愕然变色，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怎么会是这儿？！”

        这是连他都始料未及的。

        如果说长江奔涌，给中原这片土地带来的是大江东去，浪花淘尽的风流壮阔，黄河就更多了一点特殊的寓意，经雪山、过高坡，最后东流入海，风急浪高，迎面扑来的则是其中难以言说的凶险，悲郁恰如“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的一曲汤汤绝唱！

        这是江河的自然寓意，然而当它们与政治牵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后，长江就成了杜甫笔下“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的羁旅情怀，黄河也因其风急浪高，难以渡河的凶险而成了兵家必争之地。

        前朝皇帝定都，多在拥天险、据人和之地，譬如汉唐之长安，六朝之金陵，大宋却不同，太祖在陈桥驿发动兵变，黄袍加身，距离当时的国都汴梁只不过数十里之遥，而在其兵不血刃地改换江山后，为了安抚民心，又或是出于安定江山的考虑，太祖并未再起过另行建都的念头，而是依循前朝旧例，仍旧定都开封。

        只是百来年下来，百姓渐渐忘了这座帝都本来的名号，改以“东京”“汴京”来称呼罢了。

        定都在此，好，也不好。

        汴京地处中原腹地，气候适宜，草肥马壮，又是交通要塞，从这里出发，无论北上还是南下，又或是西进东出，都极为方便，更何况这里又有数百年的皇族气运，龙脉盘亘，比起多有短命王朝的金陵，地方相对偏远一些的长安来说，不可谓不好。

        然而在此定都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汴京城四面平原，并无高山拦阻，而黄河又在城外相距数十里处流经，最后东流入海，然而汴京城四周，除了黄河之外，就再无其他天险，四海升平无战时，黄河流经，催得两岸黍麦肥沃，一旦起了战事，交战另一方又是一路南下直奔黄河而来，那么于汴京而言，黄河这道天险，都已经变得岌岌可危，如若敌军成功渡河，再往汴京而来，就是长驱直入，毫无阻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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