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大石林牙 (2 / 5)
        正因如此，等到大军退守关内，将北辽数万百姓置之一旁，顾衍的心里才堵得厉害，在营地里转了一转，见同袍大都是一脸麻木，像是对朝廷的旨意生生受了而无半点非议，他的心头更是升起几分悲痛之意，索性策马出来，就当是散心。

        没想到罗鸣又跟了过来，将话挑明了，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便与罗鸣一同默默地策马前行。

        翻过一座山，再前行七八十里，就是金国所管辖的边境小城豫州。

        他们与金国如今的太子完颜宗望所率军队在最开始对上时，就在豫州。而如今，豫州俨然已经成了金国向外传递战事策略的重镇，太子完颜宗望的指令从那里一道道发出，再由小兵轻骑送往前线，指挥着无数将士攻克下一座座北辽的城镇。

        在这样的惨烈战事背后，地狱修罗场，流血千里，莫不如是。

        然而他们一兵一卒都不可动——这是官家下的明旨！因而他们只能做壁上观。

        做一个所谓的“看客”。

        冷漠。无情。残忍。

        顾衍对此心知肚明，他想动，无数将士也想动，但是不行。

        一旦施以援手，等待大宋的，就是金国虎视眈眈，一直想要落下的悬颈铡刀。

        利益没有国界，生死没有国界，将士的出身却有。

        在成为“人”之前，他们还是大宋的将士，是身后的汴京城、江宁府、陕西道等等，无数城郡中年轻思妇的春闺梦里人，是稚齿孩童的英雄父亲，也是华发高堂膝下的孝顺儿郎，因为他们有千丝万缕的牵挂，所以这一层牵挂就成了掣肘他们的软肋。

        北辽也一清二楚，更何况前些时日北辽朝中刚刚生变，整个朝局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将大宋的将士强留下来，两国之间最后的一点子情分怕是也要耗尽。

        因此北辽也只能在大宋撤军之前，明里暗里地求来些许援助，剩下的时日只能自己浴血奋战。

        外事外物不可靠时，他们也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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