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大石林牙 (1 / 5)
        “将军！”

        随着气候日益转暖，塞北之地也渐渐有了春风可度的意头，野花野草开过了一茬，就连积雪也逐渐消融。

        一名英姿飒爽的小将策马穿过一道冰雪堆成的山路，耳听积雪开化，滴滴答答的声响连续不断，扬一扬眉，冲着前面不远处的另一匹马上挺直脊背，端方而坐的一名银甲将领喊了一声。

        前面那人闻声回头，眉头一皱：“跟上便是，瞎喊什么？”

        青年眉目俊朗，眸眼间又蕴着几分淡淡的儒雅风度，正是前几日刚刚收到皇帝明旨，要他撤军驻守关内的忠武将军顾衍。

        喊他的那人则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副将罗鸣。

        山道上人烟稀少，连猿哀鸟鸣都极难听见，四下无人，罗鸣的嬉笑便随意了些，他拍马赶上顾衍，冲他朗朗一笑：“将军外出散心，怎么不带我呢？”

        顾衍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语气沉沉地道：“既知我要散心，又追来做什么？平白扰了清静！”

        罗鸣敛了唇边的笑意，低声说：“将军心情不好，属下别的做不了，陪您一会儿还是能够的。”

        顾衍哑然失笑，由着胯下的马又溜达了片刻，这才反唇相讥：“大丈夫能屈能伸，在你眼中，我难道就是那种迎风便要落泪，见花谢就要感怀的柔弱女子吗？想太多了罢！”

        罗鸣顿一顿，摇头说：“属下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不过……军中同袍对如今的局面都有不小的非议，属下待在营地里也没意思，索性就过来找您了。您也别赶我走，一起走走便是了。”

        顾衍如何不明白罗鸣的心思？他偏一偏头，望见路边的野花正开得繁茂，全然不复刚过完年，春日还没到时的萧瑟枯败，心头微微一动，终是默许了罗鸣跟着。

        官家的旨意一下，哪怕前一天他们还在商议着如何应对金国虎狼之师，接到旨意的下一刻，他们就得撤军，什么狗屁倒灶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们眼下还没这样硬的骨气！

        更何况，这道旨意的背后是什么意思，只要不是个傻子，多琢磨一会儿就能明白了——弃卒保帅，这样的做法不可谓不明智。

        然而它的残忍也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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