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流水落花 (2 / 5)
        “太子此来，所为何事？”殷十三娘的目光若有若无地从已经紧闭的大门上扫过，随即收回，睨了顾衡一眼。

        顾衡抬脚往巷子的外头走，一步一步，悠游自在，仿佛这个别院里即将议论的事情与自己全然无关，他想了片刻，笑道：“应该与行远他们突然改道长安，之后再北上折往燕山府路的行军路线有关吧！”

        殷十三娘皱一皱眉，不解地道：“既然此事与孟世子有关，你又与他关系甚好，为什么现在没有半点的忧虑呢？寻常朋友之间，不是天涯若比邻吗？但凡有难，无论如何，一颗心总是不安定的吧？”

        她这一番追问好似长枪短炮一同作响，炸得顾衡耳中如同一片烟花盛放，险些要以为自己聋掉了，这姑娘好奇归好奇，一下子问这么多，也不担心他听不听得过来吗？

        不过顾衡驻足一想，也跟着哑然失笑！是啊，在殷十三娘看来，自己与孟舟是至交好友，孟舟所率大军中途改道，必定有不可预测的事情或麻烦发生，他无论如何，也该有一副忧虑的样子。

        可他还真没有。

        顾衡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所做的事——孟老太君患了咳疾，他先去送了一回银耳梨汤，被老人家拒绝后就开始让映夏替自己去送，熬汤却还是自己亲手所为，又去崇文书局，跟白老板谈了谈新近话本的刊行，又雕了几方印章，以“横桥书生”的名号卖了个好价钱，自己的私房又丰厚了不少，甚至还陪宜阳长公主又去大相国寺进了回香，与那位一念和尚又明里暗里地打了几回机锋，想到这些事，顾衡也不由心中发虚，除了前几日收到孟舟的来信，他的精神恍惚了半晌，连用晚饭也有些愣神之外，其余的时候，他还真的没有刻意去操心。

        无论怎么说，将在外，连君命都可以有所不受，他在此中又并不精通，哪怕是日夜悬心，多半也起不到什么大的作用。

        与其白费心，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要做了。

        不过殷十三娘这么一问，顾衡还真是反思了一会儿，片刻后倏然一笑，连眼角都藏了些许的笑意，跟殷十三娘耐心地解释道：“行远临走前，我已经让温峤先生与他见过面了，最后大军开拔，温先生是随军一同离开的，他在行远身边，可以出谋划策，远比我的用处要大，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一些。这是其一。”

        “其二呢？”殷十三娘随着他一同往外走，双手抱胸，好奇地看过来。

        顾衡挑一下眉，笑眯眯地说：“他自幼随着先代的靖国公以及他的父亲、三叔历练，甚至还在甘州待过半年，战场是什么样的，他自然清楚，瞬息万变的情势下，他也要依此而做出判断。这是一个武将的基本素养吧？他都二十啦，加冠都已经加冠了，自己该操心的，肯定也是要操心的啊！”

        殷十三娘目露诧异，反问道：“这些都是你的理智分析，情感上呢？我虽不知你们到底认识多久，可是前些时日见你们彼此往来，关系一定是极好的，你就半点都不担心吗？”

        关系一定是极好的？顾衡怔了一怔，随即笑了一下。

        殷十三娘没往深处想，这也挺好。他和孟舟的关系确实……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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