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衡舟 (5 / 7)
        都是俗世，都是俗人。

        既然是俗世中的俗人，那么一切都不可说。

        顾衡一哂——他早已预料到一念会这么做，战场上刀枪无眼，不到战事亲临，谁也不知未来会如何，他会有此一问，不过是想求个心安。

        可惜了，一念如此爽直，竟连个心安也不给。

        一时间，顾衡望着一念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不说这人是不是北辽出身，这般行事，却是光风霁月的做派。

        孟舟倒是回过神来，看了一念片刻，忽然道：“既然生死之事不可说，大师可能说些别的？”

        一念略略愣住，眼中浮起些微困惑，仿佛不知道孟舟所问为何。

        “老人家常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孟舟抬头，望一望广阔天际的舒卷云朵，懒懒地道，“我所奔赴之地，虽与北辽相距颇远，到底也是三国彼此之间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方，北辽如今在金、宋两国的夹缝中求生存，正如百足之虫，虽未死，却也掣肘颇多，而金国日渐崛起，除夕当日与北辽一战，虽然落败，章法却稳，未必不能卷土重来。大师可否说一说，三国的未来如何？”

        一念的眸光骤然一冷，眼中似乎凝聚万顷波涛，登时汹涌澎湃起来。

        一切都不可说吗？

        入我佛门，便能将六根都断个干净吗？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飘尘——六合之内，心存一念，你便永远都与这尘世有关。若离于爱者，方能无忧无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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