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衡舟 (4 / 7)
        先前他与顾衡闲聊，他还随口说了两句，以为这一念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眼下却要把自己的揣测全盘推翻了。

        ——不论这一念原先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如今做了和尚，他也确实是个很好的和尚。

        怪道汴京城里无论老少贵贱，偌多的妇人姑娘都爱找这个哑巴和尚解签求愿呢！这人唇红齿白，气度高洁，纵使口不能言，也已经很能唬人了。

        更何况这个和尚极可能很有真本事。

        顾衡在一旁也觉出几分异样，他倒还算镇定，想着一念让几个小沙弥下去，约莫是以为他们有事而来，心里琢磨一回，便微微笑道：“见过大师。前几日我陪母亲来过，大师是还记得我？”

        一念也还以从容微笑，轻轻点头。

        “今日来，也是有事相求。”顾衡的眼尾轻轻一扫身旁的孟舟，继续说，“我这位朋友是靖国公府的世子，大师想来也知道，靖国公府是兵戈戎马出身，他先前虽在禁中效力，但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离京北上，若是大师方便，可否为他算上一卦，卜一卜他此去的凶吉？”

        孟舟先前没与顾衡串过供词，想着也就是随便来与这个一念和尚聊一聊，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乍一下听到顾衡这般发问，倒是愣了一下。

        一念似乎没有半分意外，只是抬眼看了看孟舟——他的手中没有任何卜卦之物，只轻轻抬手，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在一处，在孟舟始料未及的状况下，便将两指在孟舟的眉心点了一点。

        随即，一念面带遗憾地摇了摇头。

        佛曰，“不可说。”

        一切都不可说。

        生死、光阴、离合、是非，这些虽在六合之内，却又于无形之中超脱俗世，卜卦之人虽有沟通天地的本事，却也并非真正的神佛，心存顾忌，便是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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