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元宵 (2 / 3)
        ——要说好奇，顾衡是真好奇。

        他也知道四海归一阁的事若是没有人主动提起，外人随口一问也不是什么有礼的行为，但是当世难寻的，一共十二卷的琴曲孤本，于他而言，这诱惑实在太大。

        不说他自己对此是否有好奇的心思，若是酷爱音律的顾西涯在此，多半也会追问一句。

        顾西涯一向体贴他，从他对科举的懒散，到写话本的爱好，再到他与孟舟的这一桩秘密，顾西涯作为一个父亲，已经做到了极致，他也有些想为父亲讨一卷古琴曲谱，好做闲暇时的消遣。

        殷十三娘略略一怔，片刻后方道：“自然是收集齐全了，年前已经交还阁主，最近正有乐娘在别院中日夜排演琴曲，好为阁主在十五那一晚的灯会助兴。”

        孟舟在一旁听了，笑着接话：“谢阁主也与我说起过，元宵节当日，他会在京中别院举办灯会，还问我们有没有兴趣过去，不过当时我想着咱们不一定能抽出空来，就给推了。只是殷姑娘刚才说，那一晚会有乐娘排演琴曲孤本，雅乐正声，确实难得。小顾，咱俩一同去？”

        殷十三娘略带疑惑的眸光往两人身上落了落，阁主与孟行远交好，大半图的是这人的经世报国之志，与四海归一阁“揽江湖游侠，聚四海英杰”的行事宗旨暗合，可是他身边的这一位呢？哪怕再有出众之处，也只不过是个世家子弟罢了。

        阁主为何会对这位顾二公子也青眼有加呢？

        被殷十三娘放在心上，暗自琢磨了一回的顾衡自然不知道自己这般招人惦记，听了孟舟的话，一时颇为意动，竟也没多犹豫，便笑着点了头：“好啊，还要麻烦殷姑娘去与谢阁主说一声了。”

        转眼就是正月十五。

        月色灯山满帝都，香车宝盖隘通衢。

        前几日的细雪丝毫没能影响汴京人对于元宵佳节的热情，积雪未融，日光尚冷，这一日的傍晚时分，从禁中到市井，却已然热闹至极，官员休沐，百姓出游，比起作为年节交替的除夕当天，元夕之夜，竟要更加热闹几分。

        终于等到夜色初降，繁星横陈天际之时，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满街的花灯烛影闪烁，灯火迷离，宝马雕车，香气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正是清景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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