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潜逃 (4 / 5)
        内侍浑身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小声道：“奴婢当年……当年只是去了一趟通真宫，从林道长手中取了装有丹砂的盒子，剩下的事情，委实不知啊！”

        朱葳蕤在一旁冷笑道：“那这个呢？”

        话音甫落，在她身后立着的玉镜就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一物摊开在了他的面前。

        赵铮眼角余光扫过玉镜手中的这一样物件，微微一愣。

        ——这是一个尚不足巴掌大的紫檀木盒，这盒子上面的雕花却极尽富丽奢侈，同时又有一个泛着油光的黄铜机关锁，看着极其精致。

        “这是……”赵铮的额角突突地疼起来，依稀觉得眼熟，他似乎……见过这样东西。

        朱葳蕤低声解释：“大郎觉得熟悉吗？腊月二十一，官家第一次昏迷后，林灵素做法请神，当时官家寝殿的桌案上，除了官家惯用的笔墨纸砚等物，剩下的就是这个盒子。”

        赵铮听了，心念电转，很快就想了起来。自己那时还留意过一回，只是以为这个紫檀木盒是官家所有，后来皇帝清醒后，他再去延福宫的寝殿时，这个紫檀木盒就不见了，想着不过是曹福替皇帝收了起来，也就没有再着人排查。

        “里面是什么？”赵铮问。

        朱葳蕤夷然嘲道：“什么都没有。只是稀奇的很，里头有一股子清甜里又透着馥郁的腻人香气，妾身在这个内侍的房里将此物搜出来后，让人送去太医院查验，有经验老到的太医确定，里面曾有放过一枚丹药，只是这丹药与寻常的还不同，应该是加了一种能够催化丹药的药液，使丹药在恰当的时刻化成水汽，被人吸入，若是寻常身体康健的人，也就罢了，倘若吸入这水汽的人身子本就虚弱，又曾服用过五石散一类的药物，后果便不堪设想！”

        赵铮眉尖一蹙，想到皇帝犯病那一日，本就昏迷过一次，俨然是虚弱至极了，此时再有丹药催化，不啻于是要了他的命！

        “可是官家所服的过量丹砂……”他抿了下嘴唇，仍有疑惑未解。

        “这就要问他了。”朱葳蕤坐在软榻上，虽然身子不便，眉宇间却仍旧有一分凛然之气，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的内侍。

        到了这样的地步，这内侍的心理防线也几乎全数瓦解，赵铮又站在他的面前，身形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沉稳，无形中就逼得他心跳如擂鼓，犹豫许久，只能颤声道：“太子妃说的没错，这个木盒里的确有过一枚丹药，但是这丹药里并无丹砂，过量的丹砂……则是这半年里，林灵素加在了给官家吃的丹药里的！只是官家常去通真宫夜宿，林灵素在官家入睡时会点一种香，说是宁神助眠，其实是为了压制官家体内沉积的丹砂！直到官家在他的设计下发病昏迷，圣人请他来做法，他带了这个紫檀木盒过来，里面的丹药在寝殿里烧的地龙的作用下被催化成了水汽，官家吸入后，体内的过量丹砂的致命效用才慢慢发散了出来……”

        “嘭”的一声，他的话还没说完，赵铮就抬起一脚，对着他的胸口怒不可遏地踢了过去，这内侍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身子就重重地撞到了暖阁里的一面多宝格上，昏死了过去，上面摆着的花瓶、玉器等物顷刻间便也哗啦啦地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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